陆青山心中好奇,出门下楼便往李子三处走去。
途径甲板,看见黑驴睡的四仰八叉,陆青山不觉好笑。
江风吹拂,船帆猎猎作响,陆青山小跑着来到了船头。
李子三席地而坐,长剑打横放在膝上,听得动静,睁眼说道:“青山,你怎来了?”
陆青山坐到李子三身边,回道:“感觉身体不适便醒了,看见三哥在这,就过来瞧瞧。”
李子三看了眼陆青山,赞道:“游哥果然识人,你还未修行,竟能从贱驴的梦境里醒来,可见灵觉不凡。”
陆青山问道:“灵觉?那是何物?”
李子三咧嘴说道:“游哥说过,万物皆可吐纳灵气以修行,然灵气肉眼难见,有灵觉强者,吐纳灵气轻而易举,有灵觉弱者,终其一生也难窥门径。”
陆青山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黑驴的梦境又指什么?它难道也是修行者?”
“非也非也。”
李子三笑着说道:“除却人类,万物皆赖天赋吐纳灵气,修行有成者称精怪,所以它虽然可以修行,但却不是修行者,凡人类修行有成,才能称修行者。”
“织梦便是它的天赋神通之一,也是它吐纳灵气,修行的手段,贱驴模样只是它的化形,方便行走世间,三哥我哪能寻头普通黑驴当坐骑!?”
听李子三说的神奇,陆青山不由咋舌,他平日也没少使唤黑驴,还待问些什么,李子三却突然说道:“待会儿不管发生什么,记得站稳喽!若是害怕,那便喊出来。”
陆青山听得一头雾水,不等说话,李子三便腾身而起。
定睛再看时,李子三已是背负双手,立在桅杆之上。
圆月之下,衣袂飘舞,发带飞扬,李子三身形笔挺,正随着船体微微上下摆动,手中长剑游鱼一般在周身环绕。
这一幕与《神仙传》中的神仙模样一般无二,不由让陆青山心驰神往。
李子三依旧是那副微笑模样,高声说道:“谁家的畜牲,跟了一路,终是耐不住了吗?”
话音刚落,水底深处传来一声闷响。
陆青山急忙来到船边,向下看去,江水之下水浪暗涌,裹着无数水泡透出水面,其中隐隐有巨大的暗影在游动。
陆青山心中惊骇,急欲退开,正在此时,异变突起!
巨大的暗涌瞬间下凹,仿佛内部塌陷,下一刻,水柱从凹陷处冲天而起,势比利箭,箭尖所指,正是李子三!
“哼!”
李子三面带不屑,脚下轻点,身体腾起两丈,脚踏长剑,躲过水柱。
同时左手二指下弯,拇指内扣,推送向前,口中叱道:“道法廿二,小雷法。”
刹那间,手印所指处,虚空中钻出数条紫色雷电,扭曲突进,射入了江面。
江水顿时染紫,无数电蛇穿梭其中。
“吼”
江底吼声,闷雷般响起。
货船四周的江面浮现十数处暗涌,接着水柱喷发,铺天盖地一般射向李子三。
李子三单手一抓,从虚空中摄来一张符箓。
符箓黄底红字,其上一个“飛”字张牙舞爪。
李子三反手将符箓贴在胸口,脚下再点,身体轻盈,直升而上,堪堪避过水柱的攻击。
长剑一路跟随,足足往上飞了二十丈,才托住了李子三。
陆青山看去,此时的李子三已是隐约难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