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去告诉圣人吗?”
纵七离开后,徐尽欢起身走到王砚辞身前问道。
王砚辞却摇头:“不,此事不能直接去说。”
柳桑宁也认同:“的确不能直接说。若是就这么直愣愣地告诉圣人我们在查这件事,被旁人知晓,谨行少不得被人参一个欺君罔上之罪。就算无人落井下石,圣上多疑,他若觉得谨行不顾他当年的皇令,瞒着他多年暗中调查此事,只怕亦会心生不满。”
有句话柳桑宁没有说出口,心生不满倒是其次,就怕皇帝对王砚辞的忠心起疑,从而在心里扎下了一根刺,让皇帝想要拔除这根刺。
“那接下来该如何做?使臣团马上就要离开长安了。”徐尽欢不免有些焦急起来。
“我们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让金浮生东窗事发的契机。”柳桑宁声音低沉,脑子飞快的转动着,希望能从脑子里想到一种让金浮生泄露的法子。
屋子里沉寂了片刻,王砚辞开口:“我曾听刑部尚书与京兆府尹都说过,犯下此等罪行的凶犯,其实很喜欢故地重游,享受脑子里那段记忆。即便不是在故地,只要看到相同或者相似的场景,也极容易勾起他们再次犯案的欲望。”
顿了下,王砚辞继续道:“在他们办过的类似的案子中,许多凶犯都不止一次犯案。而且此等行径的凶犯,喜欢下手的对象往往单一,有共通之处。”
王砚辞的话让柳桑宁立即转过弯来,她道:“也就是说,若是能将金浮生再次引去当年犯案的地方,他便会回想当年的场景,体会那种被他得手的感觉。若是这时又有与当年他下手之人相似的女子出现,他极有可能会再次犯案。”
王砚辞抿着唇颔首,一双漂亮的眸子此刻冷得如腊月寒霜。
徐尽欢这时也反应过来:“若是我们能想办法将金浮生引过去,再安排一个类似的女子出现,或许他会上钩。”
长伍拧眉:“可是,金浮生此人十分谨慎多疑。先前我们派去暗查他的人都差点被他抓住,他这个人不是那么容易上当的。”
“的确是这样。若是他原本就相熟之人,或许还能骗到他。”王砚辞声音也沉了下来。
“相熟之人……”柳桑宁低喃了一句,随即看向王砚辞,“我行不行?”
王砚辞摇头:“不行。你忘了,你如今应该是在鸿胪寺被关押着,如何能出现在他面前?”
屋子里再一次沉默下来。
这时长伍在一旁嘀咕:“其实最像少爷娘亲的人,是叶娘子。”
“长伍!”王砚辞听到后厉声呵斥,“此话不许再提。”
长伍立即闭嘴,不敢再吱声。
柳桑宁与徐尽欢对视一眼,他们都听到了刚才长伍的话。柳桑宁这时记起来纵七所说,王砚辞的生母林氏乃是天真活泼的性子,如此想来倒真与叶轻雨相似。
只是叶轻雨向来被家中保护得极好,虽有些千金小姐的娇气,可心思向来单纯,根本不懂这世间的险恶。若是让她去面对金浮生这样的人,只会让她身陷险境。
柳桑宁也明白,王砚辞虽面上对叶轻雨不咸不淡,瞧着不大爱搭理她似的,偶尔还要出言训她,但其实王砚辞是将叶轻雨当妹妹看的。
毕竟一个小姑娘围在自己身边好几年,知冷知热,无条件护着自己崇拜自己,即便他对她毫无男女之情,可人心不是石头,是会被捂热的。
王砚辞这样从小失去了亲生父母,姐姐又精神失常不在自己身边的人,总是会比旁人更懂得珍惜身边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