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柳桑宁还有些魂不守舍的模样,王砚辞又道:“我倒是忘了,阿宁本就是冰雪聪明,使诈也不算稀奇。想当初,阿宁也能为了考取鸿胪寺,当街煽动百姓为自己出头,嗯?”
柳桑宁刚缓过来,就听到了王砚辞后面那句。她顿时面上一窘,有些心虚地转动着眼珠,将目光挪开。
咳咳……原来王砚辞早在第一次见她时,便已经看穿她的手段了。难怪后来他都不想录取自己,若不是她坚持为自己争取,只怕与鸿胪寺只能有缘无分了。
等等。柳桑宁忽地抬眼看向王砚辞:“那你为何还要破格给我考试名额?”
“对那时的我来说,给你一个考试的机会并不算什么,让你入考罢了,不录取便可。”王砚辞坐直了身子,随后又将背靠在车壁上,“但却能让百姓看到我们鸿胪寺的态度,不论是谁只要有真才实学便有机会。这样的鸿胪寺,在百姓心中岂不是更能信服么?”
柳桑宁狠狠沉默了。
她当初怎么就没看出来,王砚辞这人如此腹黑呢?
“所以你后面将我落榜,也是故意的了。”
见柳桑宁小嘴都快撅起来,王砚辞忽地轻笑出声,这回他伸手在柳桑宁后脑勺上轻轻拍了拍,像是哄小孩儿似的,开口:“当初觉得女娘入这儿郎窝实属麻烦,不过……你已经向我证明了,是我错了。”
听到王砚辞说自己错了,柳桑宁面上一怔。
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王砚辞,吞了吞口水,试探着问道:“你方才,是在跟我道歉吗?”
王砚辞半阖着眼,并没有立即回答。柳桑宁等了一会儿,以为他不会回答了,缓缓垂下脑袋。却忽然听到一声轻轻地“嗯”。
等柳桑宁反应过来时,王砚辞眼睛已经闭合,一副“我要小憩”的模样。柳桑宁忍不住嘴角上扬,露出一个咧嘴的微笑,一只手撑着下巴就这么看着王砚辞。
她心想,大概是上天眷顾她,才会让叶轻雨比她先认识王砚辞,却赐了她一个对男女之情还没开窍的脑袋。这才让她可以这样坦然地肖想王砚辞。
从琉璃国四皇子下榻的客栈到兰金坊的路程并不远。不到一刻钟,马车便在门口停下。
这是一个看起来有些黯淡的窄巷子的入口,马车已然过不去了。
柳桑宁随王砚辞下了马车,两人往巷子深处走去。
柳桑宁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两边阴气森森,明明还没到天冷的时候,她却觉得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不由搓了搓自己的手臂。
王砚辞瞥了她一眼,问:“冷?”
柳桑宁赶紧摇头:“没、不是……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等再往里走一些,就看到了这兰金坊的真面目。它的门帘不高,像是要叫人弯腰进去似的。门头也不大,看起来一点也不显眼。
柳桑宁乍一看,还以为是哪个百姓的自家院门口。
只是两旁却坐了不少乞丐,他们见到柳桑宁和王砚辞也都露出了诧异的神色,仿佛没想到这个时辰会有人到这儿来,而且两人一看就是高门的贵人。
其中一个乞丐大着胆子便要往柳桑宁跟前来凑,手已经伸出来。柳桑宁的注意力都在兰金坊的院门上,一个不察,竟叫那乞丐摸到了腿边。
乞丐忽然伸出脏兮兮的手臂,柳桑宁没看清楚,只觉得有什么东西突然挡在面前,吓得她惊叫一声,差点没魂飞魄散。
在柳桑宁叫声响起的瞬间,王砚辞像是条件反射一般一把搂住了柳桑宁的腰,将她整个人带到自己怀中,一个转身,用后背替她挡住了乞丐。
那乞丐也被吓到,愣在原地不敢动弹。
王砚辞回头看了眼,这才看清眼前的景象,也知晓柳桑宁只是被吓着了。他轻轻在柳桑宁的背上拍了两下,柳桑宁这会儿虽有些惊魂未定,可也逐渐冷静下来。
两人像是没有察觉此刻姿势的暧昧,就这么在原地依偎着。
直到长伍在后面有些不好意思地轻咳两声,柳桑宁才如梦初醒一般,赶紧往后退了一步。她耳根发烫,有些不敢直视王砚辞的眼睛,只语速奇快道:
“大人,咱们还是赶紧进去将事情问清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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