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做出来可就有意思了,以后谁用谁倒霉。”谢玉竹在书房,盯着瓶瓶罐罐和她的提炼装置,脸上是得意的笑。今天在灵山上不仅挖了一株文殊兰,三株杜鹃,还有南天星和曼陀罗。这些不仅观赏价值高,还能提炼做出不少用途不一的毒药。“你可是个宝。”她的目光落在一盆绿色的含羞草上。含羞草,很多人只觉得它是非常奇异有趣的植物,轻轻触碰叶片,就会缩起,好像会害羞。大都不知道,角落里不起眼的含羞草有很高的药用价值,其体内提取的特殊物质人的肌肤触碰之后,会使毛囊衰败。简单来说,就是脱发。这毒药要是做出来,岂不是有趣的很!她笑呵呵地起身,激动的舍不得走出书房。但是时间晚了,明日再继续研究。回到房间,华钦风已经洗漱好躺在床上。谢玉竹走到洗漱耳房,热水毛巾都是云苓提前准备好的。洗漱完毕,轻手轻脚上了床,跨过华钦风,躺进床的里面。华钦风一直没有说话。若是往常,他总是要先说上几句话,或是抱怨她睡得晚。今日也没来书房催她。早上心情还挺好的,爬山的时候还百般讨好她,回来时见萧将军的时候,也是很开心的。直到萧将军离开后,他才一直闷闷不乐。“王爷……”谢玉竹还没开口问什么,华钦风就转过身背对她,挥手熄灭了屋里的蜡烛。“我灭灯了。”屋内一片黑暗,一片安静。华钦风压抑的气息,直接影响到了谢玉竹。她刚才的激动与快乐,被浇灭。“后日王爷是想去送萧将军吧?”谢玉竹轻轻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中,说得格外清楚。华钦风在黑夜中睁着眼睛。她总是能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被猜对的次数多了,华钦风也没那么吃惊。不说话,就是默认。“将军不让王爷送,王爷就乖乖不送了?腿长在王爷身上,王爷可以偷偷去送,不让将军看到。”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华钦风一晚上就郁郁不欢。萧将军的顾虑谢玉竹能明白,但华钦风送他出城,于情于理都不为过。“府里没人阻止王爷去送大将军,王爷想去便去,不要为此烦恼。”华钦风依旧背对着她,缓缓道:“在西陲,我喊他老萧,他也叫我的名字。在中都,连名字都不能叫,还要保持距离。连送他出城都是各种介意和防备,生怕对我不利。谢玉竹,我只是很奇怪,为何要这样?”停顿了一会儿,他无奈道:“为何要如此小心翼翼?”“我为何不能与他亲近?难道我们会联合做什么叛逆抗旨的事吗?会一起对抗父王吗?”“家人团结,君臣同心,和气融融,这不是所有人都期望的吗?”华钦风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很生气,也没有发脾气,如果是以前,应该早就爆发,也不会一个人闷着到现在。他如今也会考虑很多。这些伴着感性又掺着理性的情感,让他难以理解和明白。与他过往二十三年直来直去的性格所想的截然不同。谢玉竹想了一会儿,才说:“人心是这世上最难测的,复杂多变,瞬息万变。比天上的云还要飘忽不定。王爷能抓住天上的云吗?”他慢慢转过身,面朝上方,很认真地思忖了一会儿。“我的轻功不差,但没有飞上苍穹的本事,当然抓不住云。”这是自然的。就算能上天,也抓不住云。谢玉竹就等着他的话,接着道:“那人心也是如此,没有人能够把握住。那便不要多想了,只要知道大将军是为王爷好的,父王也是不会伤害王爷的。而他们之间的怀疑和纠结,是很多因素混杂一起的结果,并不是因为王爷。王爷何必自苦。”华钦风已经不是第一次问过她这个问题。她记得上次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而每次都是遇到与他最亲近的人,才会产生这个问题。然后又陷入到迷惘中。寻不到答案。翻过身,面对谢玉竹,声音沉沉,语气疑惑:“有时候,我也看不明白你。你既要我多学习,多思考,可现在又让我不要多想。那什么时候该多想,什么时候又不该多想呢?”谢玉竹又被问住了。谢玉竹:这大概是不忍心你傻傻地自寻烦恼。此刻,华钦风的情绪已经很低沉,谢玉竹不能再说那么伤人的话。于是,她自己认了怂:“这个问题……王爷问的很好,但是我也回答不上来。呃……得看实际情况。”人情世故,处事方式,不是一朝一夕能学会的。现在看来,还得让他先看明白,弄懂了,下一步才是学着如何去做。谢玉竹:这条路还很漫长呀……“哎……”黑暗中,华钦风长长地叹口气。然后又是一声。“哎……在中都好烦恼……”华钦风居然也会发出长长的叹息声。还是连着两声!这是有多不开心?谢玉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从他的语气中感受到。心有不忍,谁让他今天爬山的时候又是水果又是肉干的,殷勤备至,也帮助她找到了许多的毒植。知恩图报,谢玉竹不能让他整晚失眠。于是,打算开导开导他。谢玉竹耐心问道:“说出来后,王爷心里好受些没?”“虽然还是不明白,但是你也说不清楚的事,肯定是很复杂的,我再想也没用。”嘴上说着不想,语气中带的失落感并未减少半分。“多谢王爷对我的信任。”谢玉竹只能循序渐进,“王爷还想说什么吗?”静默了一会儿,华钦风兴致不高地说:“本来今天是高高兴兴的,和你爬山高兴,见到老萧也高兴,没想到晚上了,竟生出不开心来。”他也很无语,也告诉自己不要多想。可心事这个东西很奇怪,在心头萌生了,便不会自动消失。谢玉竹试着转移他的注意力:“王爷想一想开心的事。不然,说一说西陲有什么好玩的?”喜欢长风醉竹()长风醉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