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冷白的指尖虚按在胃部,忍得手背青筋都若隐若现,却不敢用力压进胀痛紧绷的胃腹。
中午输了药后渐渐安分下来的器官不知何时又像气球一样被一点一点充满,不上不下撑在腹中,坠得难受。
腰带本来就收得很紧,这种程度的束缚本来也仅仅是勉强能够承受。
被江染使劲一勒,胃部爆发的剧痛让他头脑都空白了一瞬,好像膨胀到极限的气球快要爆裂一样骇人。
可接着就是来势汹汹的反胃感,顾砚微微弯下腰,呼吸急促又压抑,紧闭着眼想要将不合时宜的呕意压下去。
江染赶紧拖了个椅子给他坐下,让化妆师先回避一下。
顾砚喉结不停滚动,额角都开始冒汗。
江染已经看出他在忍着不想吐出来,想帮他顺气但又不好上手,只能帮忙拿了杯温水备着,随时准备二次求助胡越泽。
她深深怀疑胡越泽刚才是被强制下班的。
这看起来根本没好啊。
好半晌后,顾砚才渐渐平复下来,脸色仍然是妆容也盖不住的苍白。
江染忽然意识到他腰腹还被束带绑着,立刻伸手去研究他的腰带怎么解,想帮他松开,却被顾砚虚虚按住手腕。
“没事,过会就好了。”实际上顾砚才刚从猝不及防的剧痛里缓过来,身上还是难受得很。
不过现在这种程度的胀痛已经在他的忍受范围内,甚至可以说早就习以为常。
而且现在解开了,等下未必还能原封不动绑好。
江染皱眉盯着他被紧紧勒着的窄腰:“你确定吗?这中午挂了水怎么没效果呢?”
顾砚闻言,垂下鸦黑的眼睫,低醇声线里还带着未散去的冷意:“当时已经好了很多。”
……懂了,被我说得又不舒服了。
可我是为了谁啊!
这要是不好好解释,他不还得继续难受上好久。
江染迎难而上,直接从根源开始探讨:“顾砚,你是为了什么对陆禹川下手?”
顾砚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
他喉间干涩,这才发觉根本无从回答。
他没有办法戳穿江染的身份,没有立场质疑她对陆禹川的心意和付出,更加没有资格打着保护的名号替她扫清障碍。
最终,顾砚沉沉开口:“他手段不光明,心术不正,迟早会对恒世有威胁,我只是早做打算。”
不愧是反派,高瞻远瞩,一眼看透陆禹川本性!江染佩服。
她赞同点头:“但我们是盟友啊,我们的最终目的是一致的。只要我这边达成目标,你公司的问题不是一样迎刃而解吗?”
顾砚陷入思索,大致摸清了江染的思路。她愿意扶持陆禹川,但不至于爱到要将江氏拱手让人,所以必须震慑陆禹川,适当打压他的势力,让他没有胆子也没有能力轻举妄动。
他忍不住想问,如果陆禹川假意跟她和解呢,她会心软吗?
可他不应该知道她和陆禹川的关系才对。
顾砚被繁杂思绪困住,本就不适的胃里忽然狠狠抽了一下,翻涌起熟悉的痛意。
她离开了两年,或许不清楚陆禹川这个人简直有如神助,一路顺风顺水,错过这次机会,以后恐怕很难再有机会彻底制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