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晚舟正全身心地投入到处理公司那堆积如山、纷繁复杂的事宜当中,此时,原本安静得如同被时间遗忘的房间里,突然毫无预兆地响起了手机短信那短促而清脆的提示音。
易松青:八点城北公司开会。
仅仅就这么简短的几个字,却好似一记沉重无比的巨锤,以雷霆万钧之势瞬间砸向白晚舟的心海,刹那间就让她的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紧张的情绪骤然如潮水般汹涌澎湃起来。
要知道,就在最近的这段漫长时日里,她因为一时之间难以抑制的情绪上头,在冲动的驱使之下,竟然稀里糊涂地与易俞景步入了婚姻的殿堂。从那以后,她便完完全全地将易松青彻底抛到了九霄云外,仿佛他从未在自己的世界里出现过一般。
此刻,当她的目光触及到他传来的这寥寥数语的短信时,白晚舟只觉得有一种难以用言语准确描述的尴尬情绪,如同弥漫的浓雾一般,迅速而又悄无声息地在她的心头蔓延开来。
而且,最为至关重要的是,易松青对于她所做出的这一系列令人咋舌的行为,依旧是一无所知。白晚舟的内心深处不由自主地涌起一种仿佛干了什么天理难容、见不得人的坏事般的忐忑与不安。这种忐忑不安的感觉,就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揪住了她的心脏,让她感到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不对啊,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反复思量着,自己按理来说应当要表现得理直气壮、底气十足才对啊,毕竟一直以来,她和易松青之间压根就不存在什么实质性的亲密无间的关系,那为什么自己要像现在这样如此害怕呢?
再者说了,如果真的是自己理解出现了偏差和错误,易松青根本就不曾在乎过自己,仅仅只是对于原本被他视为所属的东西有着那种异常强烈的占有欲而已,那么如今自己在这里这般提心吊胆、担惊受怕、忧心忡忡的,岂不是完完全全纯属多此一举、自寻烦恼?
如此这般地想着,白晚舟动作麻利地迅速收拾好相关的物品和资料,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打算开车前往城北的公司。
然而,令人无奈的是,她的心思却总是像脱缰的野马一般不受控制地飘向那部安安静静躺在一旁的手机,明明只是简简单单、普普通通、寥寥数语的几个字,如今却让白晚舟如坐针毡、坐立不安。
最为关键和重要的是,为什么在心底的最深处会隐隐约约、若有若无地泛起一丝难以名状、难以言喻的难过呢?
这难道也是原主残留下来未曾完全消散的情绪在作祟吗?
不然的话,真的是很难清晰明了、条理分明地解释清楚,她究竟为何会产生这般令人费解、难以捉摸的难过感觉。
位于城北的这家公司,曾经属于沈家所有,然而如今已被数个股东携手共管。尽管偶尔易松青也会涉足其中,干涉一些事务,但多数情况下,仍是依据各位股东的意愿与决策行事。
今日,白晚舟亲自驾车前往城北公司。当她踏入公司大门时,前台小姐立刻认出了她,毫不犹豫地为她按下了直达顶楼的电梯按钮。
“谢谢。”白晚舟点头。
“不用客气。”前台小姐姐退下,重新回到她的工位。
随着电梯的楼层不断升高,白晚舟心中那种紧张不安的感觉也愈发强烈,犹如不断拧紧的发条。
值得庆幸的是,当她步履匆匆地走进会议室的时候,易松青并不在其中。
几个其他股东面带微笑、热情洋溢地和白晚舟打招呼,她则低调地找了个位于角落的位置安静坐下。
仔细聆听着股东们所讲述的内容,似乎并非是什么关乎公司生死存亡的至关重要之事。
最后一个股东火急火燎、气喘吁吁地跑进会议室,主持会议的人才缓缓开口说道:“所有人都到了,咱们长话短说。”
这就人齐了?易松青不来吗?白晚舟在心里暗自长舒了一口气。
她小心翼翼地悄悄向旁边的股东询问:“易总不来吗?”
那位股东回答道:“不来啊,他那么忙,日理万机,哪有时间参加咱们这个相对而言不那么重要的会议。”
“哦,好吧。”白晚舟应了一声,便没有再说话了。
“你知道他的行踪还不简单吗?干嘛还特意问我?”股东一脸的疑惑。
“我哪有?”白晚舟连忙矢口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