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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苏端成所说的那样,那天脸上的伤褪得很快,到了第三天晚上已好得差不多了。但是他心里的伤却愈演愈重,尤其是钱浩告诉他、为了防止珍珠岛病的扩散、他将不得离开珍珠岛这个消息之后。
钱浩是在那天做完了骨扫描、回病房的路上告诉他这个消息的。虽然,钱浩已经尽力说得轻描淡写,但是这个消息、仍然对那天造成了巨大的冲击。
迷惘、恐慌、无助占据了那天的全部精神。不能离开这个岛?这意味着,那天将不得不告别自己熟悉的一切,从此在这个陌生的地方生活下去。而且,等待他的还是一种“非人”的生活。
那天是个乐观的人,信奉“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可是这一次,他看不到自己的路在哪里?
我们往往会痛恨习惯的力量,它使我们不自觉地错过了一些可能对我们来说、至关重大的机会,令我们一成不变的生活没能有一些激动人心的改变。但同时、我们又依赖着习惯。比如每天早上,我们受习惯的驱使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来,睡眼惺忪地在习惯的指引下刷牙、洗脸、更衣,然后,又是习惯鞭策我们不情愿地出门,开始一天的工作、学习、娱乐。
和所有人一样,那天也抱怨着习惯,期待着能有少许改变。但是现在,他的所有习惯被彻底颠覆,过往二十余年的生活经验被完全抹杀。今天白天,那天醒来时曾偷偷把窗帘拉开一条缝,窗外正在下雨。饶是如此,那刺眼的光仍使得那天一阵晕眩。他绝望地爬回床上,心知自己的体质已发生了改变。从今以后,他必须习惯在应该起床的时候上床睡觉。
“我苦啊,我这命可苦死了我呀。我是三岁死了爹、十岁又死了娘,好不容易到了四十岁,我那媳妇又跟人家跑了我,可怜哪!那可是我那孩子的亲娘啊,啊~~~~”
重播的电视剧里反复唠叨着这么几句调子、跟那天没什么关系,可那天觉得这几句最能表达他现在的心情。于是,他独自靠在病床上、一个劲儿地念叨:“苦啊,我真苦啊!我媳妇跟人家跑了,我那还没出生的苦命的娃呦,苦啊,苦啊!”
下半夜,王森跑来看他。王森进屋时,连门也不敲,悄没声地推开病房门,一闪便闪了进来。今天,王森在黑西装外面加了件黑色的长风衣,黑发、黑衣、黑鞋,全身黑漆漆的,衬得他白皙的皮肤更加白得瘆人。半夜三更,他又举止鬼魅(鬼祟?),病房里的气温霎时降低了好几度。
更令那天吃不准的是,王森竟然还戴了副手套,就是那种偷鸡摸狗的犯罪分子常用的白手套。幸好他进来的时候、那天仍然醒着,还靠在病床上念叨呢,要不然的话……
嗯?我有什么值得人家特地上门来灭口的吗?我的命还不够惨吗?
王森进门之后一言不发,直接走到病床前那把椅子那儿站定,十分帅气地一甩风衣的下摆。接着,王森又做了一个让那天觉得不可思议的动作。他用那双戴着白手套的手、扶住自己的后腰,然后一直向下捋,将长风衣捋得整齐地贴在裤腿上、才在椅子上坐下。
既然你要捋,刚才你甩它干什么?!幸好是在无尘的病房里,若是在室外的话,就他刚才那一下、保准能掀起一阵小小的沙尘暴!
王森在椅子上坐下之后依旧保持着沉默,那天傻不拉叽地瞪着他,心里琢磨,这是要等我睡着了好下手哇?
瞪了半晌,见王森没有开口或是挪地方的意思,那天不好意思当着他的面装祥林嫂,转身拿起了床头上、钱浩给了他的一本书。拿书的同时,眼角还不忘扫描着王森的动静。
那是一本厚得跟黄页似的书——《珍珠岛病患者的福音+注意事项+守则》,封面上还盖着比书名更大的红色印章“内部传阅”,底下的落款是“珍珠岛特区安全事务管理委员会”。据钱浩说,熟读这本书、对那天这样的新珍珠岛病患者是很有帮助的。
因为过于厚重,那天一直没提起兴趣来翻阅。此时拿起来看,一方面是为了打发时间,另一方面是为了克制自己不打瞌睡,从而在王森带来的危险氛围中保住小命。
那天的确想过结束自己年轻而可悲的生命,可那是为了全人类、为了大义所作的光荣牺牲,基本上重于泰山。这和轻如鸿毛地惨死在王森这么一个正太杀手手里完全不是一回事,
……“正太杀手”?这个词用得不太确切,它好像是特指某一类女人的,可是该怎么来形容王森这种形象的杀手呢?
“你别看那个了,全都是胡说八道。”那天才翻了没几页,王森终于忍耐不住开了口。
某那虽然翻着书,书上写了些什么他其实全没看进去,他的全副精神都集中在防备王森的突然袭击上。因此,王森还没开口,他就已经察觉到了。某那转过了脸,再一次瞪着王森,等待着他继续发言。可是王森只说了这么一句,又紧绷着脸、恢复了沉默。
那天皱了皱眉,尽量客气地问道:“请问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