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笑黛很不厚道的冲她老爹咧嘴一笑,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然后她低头看起了画板,一个专心致志的画,一个集中注意力的看,只有宫致远,浑身紧绷的当参照物。
终于,最后一笔落下。
宫笑黛看看画板上的人,再看看病床上躺着的人,不由得差点惊呼,她老妈画功真不是盖的,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瞧瞧宫先生这入木三分、生动再现的神态,全部神情跃然纸上,尤其是这敢怒不敢言的憋屈表情,简直是刻画得出神入化。
宫笑黛不忘拍马屁:“妈妈画的真好,爸爸也辛苦了。”
宫致远嘴角狠狠一抽,还夸?再夸怕是更不会封笔了,她老妈这股劲都是被她夸出来的。
以前他觉得娶个会画画的老婆是为了那么点文艺气息,后来才知道压根不是那么回事。
比如,她灵感或兴致来的时候会把你当参照物,你会跟着遭殃。
比如,她出去写生的时候你不放心还得左右跟着。
他这条腿怎么回事?就是山上采风的时候被伤的!
诸葛宣无视他的愤怒,转头对宫笑黛说:“医生说了,你爸这是小伤不碍事,多休息就好,是他矫情,非要躺着,横竖是躺,干脆给他画下来留个纪念。”
宫笑黛“嘿嘿”一笑,上前把宫致远扶起来,背后塞了个枕头让他坐好,然后特狗腿,特气愤的说:“这医生能行吗?我爸都伤成这样了他还说是小伤?这医术一看就不咋地呀。。。”
她话音刚一落地,身后猝不及防响起一声凉凉的男音,“病人是被利器划了道口子,已经消毒上药包扎了,没有伤着骨头,并无大碍。”
声音很好听,而且还有些耳熟。
宫笑黛转身,看清门口白大褂的五官后,整个人如遭雷劈,她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完了,她这豪爽劲和刚才向他问路时的娇柔完全不搭边,判若两人啊。
她这样,和刚才那色眯眯的小护士没什么不同。
然而,宫笑黛却不知道自己多想了,现在她在时迁眼里顶多是个毛都没长齐的黄毛丫头。
诸葛宣笑着说:“对不起啊时医生,我这闺女平时被我们惯坏了,皮的很,她就是顺口说。”
时迁毫无情绪的轻牵了嘴角,回了句:“没关系。”
诸葛宣从昨天进来就知道这时医生不苟言笑,人也总是淡淡的,但他是真的很负责,消毒换药包扎都是亲力亲为。
“小黛,这是你爸的主治医生,时医生。”
宫笑黛屏住呼吸,眼睛正好直视到他的胸牌处,上下两行写着:外科主治医生,时迁。
他刚才不是进了楼下骨科办公室么,怎么又成了她爸的主治医生?
宫笑黛也顾不上思考,一收刚才的张扬,毕恭毕敬的唤了声,“时医生好。”
她能不收敛么,她老爹还在他手里,万一他痛下毒手,后果不敢想象。
时迁随意扫了她一眼,不带感情淡淡的“嗯”了一声,然后直接无视她,弯身查看宫致远腿上的伤口。
旁边的护士眼明手快的递过去他需要的药和纱布,最后还不忘偷偷看一眼低头专注的男人。
小护士心里一百个认同那句话:认真工作的男人真他妈帅,尤其是时医生这么清冷的人,禁欲的同时还有点勾人。
宫笑黛在旁边触目惊心的看他换药,她看时迁那双干净的手被医用手套包裹着,熟练快速的在消毒上药。宫笑黛心里一紧,不由得带了些娇嗔的说:“时医生,您轻点。”
她替她老爹感觉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