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
“在这里,不过只是听说需要人,所以才让轩烬答应我过来,偶尔还是想要这么任性一次。”湘沫有些自嘲的一笑,明明早已不是当年的小孩,可是有时候还是想要这么任性一会,他的面容,他的同意,她会有种错觉,她在他心中还有一丝地方。
“放下了吗?”宫紫蔺深深看着眼前的人,她知道,感情之事不是想放便放,但是人啊!有时候就想问下明明知道却还故作不知,希冀会有一个好的答案。
“感情之事,得之,吾幸;失之,吾命,从来没有放下之说。”浅浅说着,当年明媚的少女不知何时却也学会了苦涩,懂得了温润。
宫紫蔺看着眼前的人,这一刹那,她觉得,如若轩烬和她真成了只有一面之缘的陌路人,或许这是轩烬这生最大的损失。
“蔺儿,不用为我的事费神,这一切,我早就随从,”望着眼前为她担心的女子,她默记于心,可惜,世上事若皆能如意,又何来那些不满不足。
“从一开始,我便已经习惯了。”嘴角一笑,抬起头看着屋顶,怕那坚韧的心房在这一刻塌陷。
是啊!
她早已习惯了。
习惯了他的冷漠,习惯了他的不语,习惯了他的默然,也习惯了一个人望着他的感觉,遥远不可及。
夜幕笼罩,不知何时,太阳早已爬下了山头,月亮不知不觉的已高挂天空,月光冷凝如铁,不知觉得透着一股寂寥。
深深叹了一口气,看着走在自己身前的人,眼光中的探索似乎也探寻不到什么,他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淡漠,不苟言笑。
他是否知道,有一个女子为他蹉跎了十二年,如今芳华消逝间,她仍在一旁痴心相望。
轩烬没有理会那徘徊在他身后的视线,他知道,她想问湘沫与他,想问他为何不接受,对于这一切,他不想说。
上弦月高挂夜空,点点的星光点缀在它的周围,衬的它越发的高贵无暇。
宫紫蔺抬头看着那远方遥不可及的月,或许,湘沫就是那月亮旁边的星星,点点星光只为与他相伴,即便她被遗忘,即便无人看见,她亦情缘。
她突然想起,最后湘沫说着那句话,虽对着她说道,但目光却是透着她,划过她的脸颊,或许是在望着那遥远的过去,“有些事,发生了就不能后悔了;有些人,遇见了就忘不掉了;有些情,开始了就停不下了。”
那一刹那,恍然间,她明白了,她的爱恋早已掩埋在了那句深深的不喜欢中,随着时光的流逝,只会越来越浓烈。
“轩烬,有些事,有些人,勿待到物是人非,才懂的要去把握,待到那个时候,剩下的只有无尽的悔。”深深看了他背后一眼,这种感觉她知道,所以现在她不想错过君子煜,轩烬是她认定的朋友,她不愿他到最后后悔一生。
或许有些东西他还没看透,如若没有感觉,当看到湘沫奄奄一息,要被人一剑刺杀的时候,他不会下去抱住那摇摇欲坠的佳人,更不会一剑把那人斩杀,如若不是在意,如若就像他表示的一样,不过只是无心之举,那他只会轻轻扫眼一过,断不会乱了他以往的原则。
她只愿,轩烬不要错过,不要最后后悔莫及。
后悔吗?
轩烬望了眼那遥远的月,未来的事太遥远了,现在他只求眼前之事。
或许,她与他是不同,但是那份儿女私情断不会出现在他自己身上。
宫紫蔺敛下心绪,吸了口气,绽放出那份明媚的笑颜,持一把折扇轻扇在胸前,“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大步走向前头,没有去理会背后的人,手举在空中,潇洒的挥了一挥,“我先走了,有事联系。”
语落,宫紫蔺便大步走向前头,直到消失在这大街的深处。
她知道,有些事,只能点到为止,该懂最后还是会懂,她不是他们,不懂他们的思绪,能做的只有一旁静悄悄的看着,当有危险的时候,她能帮上一分。
轩烬停下了脚步,脑中响着最后宫紫蔺留下的话语。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或许,她说的是对,可惜的是,那折花之人不会是他,也不能是他。
泛白的指尖,手紧紧握紧那手中的剑,月光下,剑鞘尽然也泛着一丝寒意。
他还有一件事要完成,那件事支撑着他存活至今。
悄悄的从屋顶跃下,面上的易容早已在半路中就已卸除,怕的就是回来时,若在府上遇上什么人,不会被人以为是什么刺客,小心翼翼的打开房门进去,生怕有人会注意到,她可不想造成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有些漆黑的屋子,宫紫蔺伸手想去找那个火折子,刚拿到那火折子,想把灯光点亮之时,一双手伸出来,紧紧环绕住了她的腰肢,她的身躯紧紧靠着背后人的胸膛。
宫紫蔺本想出手用银针刺那人的百会穴,可是,那熟悉的味道。
“娘子,深更半夜的才回来,一回来就要谋杀亲夫啊。”君子煜此刻心中有些不爽,他不过有事出去了下,回来的时候就已不见她的身影,等了她好一会儿,待到上弦月爬上了空中,他才看见那抹偷偷摸摸的身影。
低下头,下巴暧昧的在宫紫蔺的肩上转动,鼻尖呼出的气息,一丝一缕的在她的耳畔环绕。
“谋杀亲夫?”对于他的话语,宫紫蔺不由的轻笑出声,“伤你,我都心疼,又何来谋杀一说,谁让你大半夜的不知道点灯,突然一人这样抱住我,我若没反应那才是不正常。”
被宫紫蔺的那句‘伤你,我都心疼’,君子煜此刻心间泛着淡淡的甜蜜,她的这个意思可以理解为,他受伤,她会心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