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在家里做番薯粉的姜氏她们,人还在家里,心却跟着姜老爷子他们一起飞走了,一个个都魂不守舍。
忽然院子里传来一阵响声,难道是姜老爷子他们回来啦?这才什么时辰呀,怎么就回来啦?难道是生意做得不顺利?
姜氏她们怀着忐忑的心情冲到院子里,见姜老爷子他们几乎个个喜笑颜开,提着的心放下了一大半。可又见赵四娘有些无精打采的,心里不由得有些犯嘀咕,这生意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
“老头子,今儿生意好吗?你们咋这么早就回来啦?”杨氏迫不及待地问道。
姜老爷子呵呵笑道:“东西都卖光了,自然就回来啦!你说生意好不好哇?”
听了姜老爷子这话,留在家中的人一片雀跃。
“外婆,舅舅醒着么?要是醒着的话,要不咱们就到舅舅屋里细说?”赵四娘提议道。她怕姜华一个人躺在屋里觉得憋屈,不如拿生意上的这些事儿和他说道说道,让他一起参与进来,免得他胡思乱想。
“舅舅醒着呢!快进来和舅舅说说咱今儿赚了多少钱呀?”不等杨氏回答,屋里的姜华就大声喊道。虽然他卧床养伤,可心怎么也静不下来,听到院子里有声响,就竖起耳朵听了起来。听到赵四娘问起他,就立马回应了她。
于是大家搬着凳子去了姜华的屋子,围坐在了一起。
“老爷子,今儿一共赚了多少钱呀?”杨氏迫不及待地问道。
“刚刚一阵手忙脚乱,哪有功夫数钱呀!”姜老爷子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只颇有分量的钱袋来,开始细细数了起来。
“一共是两百一十四文钱!”数好钱的姜老爷子大声报了出来。
“哎呀!没想到咱第一天就赚到了这么多钱,实在是太好啦!”赵永忠高兴得直挠脑袋。
“爹,你别高兴得太早!这二百一十四文可不是净赚的,还没扣掉成本呢!”赵四娘泼凉水道。
于是赵永忠忙让赵四娘把成本报给他们听。
“一副猪下水三文钱,用了两副,共六文钱;一斤黄豆四文钱,用了十七斤,共六十八文钱;各种配料不好说,不过估计也要二十文以上;还有什么柴火钱、桌椅板凳和锅碗瓢盆的折旧费就暂时不算了,咱家的成本至少花了九十四文钱。也就是说这么多人忙活了半天,就赚了一百二十文钱。”赵四娘核算完成本,叹了口气,钱不好赚呀!
直到这时大伙儿才明白,为什么赵四娘看上去有点儿闷闷不乐。
“傻孩子,一百二十文也不少啦!平常你舅舅去码头搬上一整天的货,干得累死累活,最多也就赚五十文。咱不过累了一个时辰就赚了这么多,还有啥不知足的?”杨氏劝道。
“是啊,哪有人能够一口吃成个胖子?今儿是开张第一天没敢多做,只卖了一个时辰东西就都卖完了。明儿要是多备上一点儿,咱就能赚上更多的钱啦!”姜老爷子也劝道。
其实赵四娘就是提出做生意的人,她很清楚小本生意,不可能一下子赚到很多钱。听了二老的劝,她反思道:自己急于还债,刚刚过于急躁了。
于是赵四娘迅速调整好自个儿的心情,笑道:“外公、外婆,你们说得对,是我太着急了!咱慢慢来,生意肯定一天比一天好!”
大家纷纷点头,都觉得日子有了盼头。
“咱家的肚肺汤和干煸肥肠卖得很好,一会儿工夫就卖得差不多了,后来有好多客人想买都没买得上。可家里只有两副猪下水的量了,要不咱现在去镇上再买上几副?”赵三郎提议道。
“嗯,反正猪下水便宜,可以再买点儿!”赵四娘点点头,接着说道:“其实我是想做码头上搬货人的生意的,可今天来铺子里的,基本上都是从江对岸乘船过来去长乐镇赶集的。他们基本上都是在家里吃过早饭的,进我们铺子只是歇歇脚,见咱家东西好吃,买了解解馋的。很少有人肚子饿了,买面条吃的。”说到这儿,赵四娘尴尬地笑了笑,自嘲道:“咱家开的是面铺,可今天三和面面条只卖出去四碗,白面面条更是一碗都没有卖出去!刚刚算成本的时候,我都没好意思把面粉钱算进去!”
“这有啥?没卖出去咱自个儿吃!大家伙儿一大清早就起来忙开了,早饭都没能好好吃。就当是犒劳自个儿,咱晌午饭就吃面条!”姜氏笑道。
“既然这面条卖不动,要不咱明儿就不和面了?”杨氏小声提议道。要是天天都卖不出去,那岂不是天天都要自个儿解决?三和面就罢了,白面要是顿顿吃,杨氏就有点儿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