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娘?”翠花上上下下把罗芸芸瞧了个遍,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了。
“你朋友?什么朋友?”她瞪着李定,不高兴地嘟囔着。
“是我娘的义女,刚从皇城来的,我也是第一次见。”李定忙解释道。
“噢……那行吧。”翠花听了他这话才不情愿的答应下来。
于是,罗芸芸便在这王家村住了下来。这王大伯每天起早贪黑的,白天基本都不在家,翠花每天中午都要去柳州城里给他送饭。
大伯为人倒是十分和蔼,见了芸芸也很高兴,说她这皇城里的姑娘就是不同,看了她的字更是惊呼她是个才女。
总说要芸芸多教教翠花识字,不要一天到晚地绣花种菜,多识字以后可以帮自己管账。芸芸连声答应,心里想着,我倒是愿意教,就怕这翠花姑娘不愿意学呀。
翠花许是因为芸芸是皇城里来的姑娘,心里有些偏见,总觉得她必是那娇声娇气、柔若无骨的大小姐,所以平时也不太搭理她。芸芸几次跟她示好,她也是淡淡的,爱答不理。
直到后来芸芸主动帮着她干了几次农活,她见芸芸虽瘦小,力气却也不小,做起事来稳重勤快,这才慢慢跟她聊了起来。
女人凑到一起,难免就聊起了皇城八卦,芸芸便把以前讲过的故事、八卦全都一股脑地倒了出来,这翠花听得开心,竟越来越喜欢起芸芸了。
要说这柳州离皇城也有一两百公里,可皇城的八卦在这居然也是全城皆知,看来这宁朝人爱看热闹的脾性一点不差啊。
芸芸渐渐适应起了王家村的生活,白天做做农活,跟翠花学学绣花,晚上便教翠花写写字,日子倒也过得飞快。
一个月眨眼就过去了,这王家村山好水好菜也好,芸芸不仅长结实了些,皮肤也恢复了之前的水灵白嫩。
虽说上次死里逃生的经历已经过去一个月了,芸芸睡在床上偶尔做梦还会被惊醒,总觉得那些黑衣人已经潜伏在自己房间的暗处,随时会用尖刀刺穿自己单薄的身体。
她罗芸芸来这宁朝三年了,从来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唯一得罪的便是金家二小姐,但也已经被虞家和赵家摆平了。
听说这两家对金家实施了政治上和经济上的双重制裁,从此以后,金家便再也没有之前那般傲气了,只对外声称女儿性情顽劣需要闭门思过。
究竟是谁非要置自己于死地呢?芸芸脑中想到了一件事,但她却不愿意往那处想。是虞夫人吗?
因为自己偷听到了她十几年前的秘密,便找了杀手来斩草除根。如果真是她,那自己大概是永远也别想回皇城了。自己和玉成的事……
玉成……芸芸想到他,不禁苦笑一声,自己和玉成就算没有虞夫人从中作梗也早就结束了。从他上元节失约的那夜起,从他与公主不清不楚起,就结束了。
玉成既然有鸿鹄之志,想当官青云直上,那自己何必做他进步路上的绊脚石呢。和公主在一起,做这大宁朝最受宠的驸马爷,那才是他应该应该选的康庄大道啊。
芸芸摸着腰间的锦盒,这支“孤鹜”竟还随身带着。也许只有它能证明,自己和玉成曾经真切地相爱过吧。
芸芸甩了甩头,又想起了赵学文,想起了轻云。不知轻云怎么样了,她伤的是手臂应该不会有大碍,她一个弱女子却能奋不顾身地扑过来救自己。芸芸暗暗发誓,她欠轻云一个人情,以后如有机会还就好了。
还有大哥,大哥到底有什么话要跟她说呢,可惜也没有机会听到了。
芸芸想起上元节夜晚和大哥举杯畅饮的画面,心里不禁一阵心酸,她心目中最亲的人终究一个一个与她分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