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呦呦呦!”一阵木门开合的沉闷尾音在黑暗里慢慢响起,紧接着,一束明亮的阳光划过狭小的门洞洒在我面前的稻草堆上。
伸出手指,轻轻碰触那一缕一缕细软镕金的光束,心里猛地生出了一丝希望——终于,又看到阳光了!
此时,距离被关进来已经隔了两天一夜!没有阳光、没有灯火、没有人声、没有答案,有的只是发霉腐朽的气息、只是漫无目的的等待!只有前世里关于欧阳天点点滴滴的回忆!
牢狱的滋味!终于第一次尝到了!
“宇文新月,出来!”狱卒那冰冷无情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我慌忙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走出去的一霎那,眼睛有种不能适应的酸疼。
“小姐!”流霜花影两个丫头一边一个扑了过来,“小姐!你受苦了!”花影抓住我的胳膊,一抹眼泪悄然滑下。
“好丫头!没事!”帕子一时找不到,我急忙抬起袖子为她擦擦眼睛。
“小姐!知道吗?程将军他们打了个大胜仗!”流霜面露喜色,不过旋即就被一****言又止掩盖了。
“不过——大头领却没有要放了小姐的意思!今日,夫人来跟大头领理论了半天,他还是不肯松口!夫人只好去另想办法了!”
“是吗?”心里浮起一抹疑云。
“走吧!魏公有请!”不知何时,王伯当已经不声不响地立在了面前。
“敢问——魏公现在见我,是有好消息呢?还是坏消息,烦请王将军先透个口风!也好叫新月有个准备!”我不动声色地看过去。
“哈哈!新月姑娘,只要你愿意,当然是好消息喽!像姑娘这样貌美如花的女子,谁会舍不得杀呀!嘿嘿,咱们魏公,那也是怜香惜玉的人啊!新月姑娘,别——不识抬举!”王伯当嘻嘻笑着,一双小眼睛愈加眯成了一条细线,嘴角处却分明露出一抹不怀好意。
“噢?这个嘛,本姑娘倒是真的——不知道!”边说着,边冷然上殿,嘴角含着一丝决绝,大不了鱼死网破!本姑娘倒真的——不识抬举!
“宇文新月,按照约定,我的确是该放了你,对吧?”李密笑着看我一眼,手指之间玩弄着一盏杯子。
“是!”我目光平静,大声应道。
“可是,我若是放了你,岂不是显得我李密处处受制于人!堂堂魏公反而要听从他程咬金!你说呢?”李密一双丹凤眼似睁非睁,抖着个二郎腿,态度里满是傲慢。
“魏公早有主意,又何必问我一个小女子!”唇角浮起一丝冷笑,回应道。
“好!爽快!那我再告诉你——我可以放了你,但你必须嫁给我李密!哼!你娘从前欠我的,由你来补偿!”他走了过来,眼睛狠狠地盯住我。
哼!李密!他还是没有放弃这个念头!
“那么,民女倒很是好奇——我娘跟魏公到底是怎样的恩怨?”问出口的瞬间,暗想答案一定很是狗血!
“哼!水性杨花的女人!甜言蜜语、口口声声说这辈子一定要嫁给我,可我刚一入狱,就迫不及待地跟了宇文化及,说什么迫不得已,哼!****的女人!——俗话说,父债子还、母债女还!反正,你跟你娘倒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走近了,乌沉沉的眼神里反射出如同饿狼一般的凶光,慢慢地伸出手来,一把捏到我的下巴,嘴角露出一丝狞笑。
“哼!”我一把甩开他的手!心底里泛起一阵油腻腻的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