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樊絮是1个月之前转学的。
具体转去了县内的二高还是职高,又或者是邻市的那些高中都不得而知,至少,赵嘉景是打探不出的。
刘莉也说樊絮离开的很匆忙,她是在樊絮母亲来学校办理转学手续的那天撞上了一面。
当时,樊絮的母亲正从校长室里走出来,迎面撞见途经此处的刘莉时,她表现得有些古怪。
“我想问她樊絮的事情,但她根本不想理我,急匆匆地就要走。”刘莉曾和赵嘉景说起过当时的情景,“我不死心,追着她出了学校,好不容易拦住她,一问起樊絮,她就情绪激动,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
当时的赵嘉景只落寞地说道:“连你也没有打听出她转去哪里……”
刘莉悲伤地摇摇头,她看向赵嘉景,神色痛苦地问道:“学校里的传言是真的吗?樊絮勾引了宋启航的事情……大家都说她是因为宋启航没有看上她才伤心厌学的,还有人说她发了很多裸|露的照片给宋启航,都是,真的吗?”
赵嘉景立刻否定:“事情不是那样,不是樊絮的错!”
“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刘莉痛心道:“樊絮已经被逼得无法在这个学校待下去了,她成绩那么好,在重要阶段转学,人生都要被影响了……所以究竟发生了什么?”
赵嘉景很把真相告诉刘莉,但他开不了口,他怕一旦说出来,会将樊絮逼去更为残酷的地狱深处。
因为,他知道了“威胁”着樊絮的原因。
就在“那一天”结束的当晚,腹部、背部都剧痛难忍的赵嘉景蜷缩在自己的房间里,赵岭因加班而迟迟未归,魏如楠因复查结束的太晚而留宿在了魏来的家中,那家医院距离魏来的家较近,隔天可以方便取结果。
家里只剩下他和周画。
仿佛一切都是被计划好了的,没有多余的人在,宋启航实施了极刑之后,便可以带着他的走狗们得意地离开。
周画不肯去医院,她只恳求赵嘉景去药房替她买药回来,即便她身上沾染了很多鲜血,可她很怕事情会闹大,要是被赵岭知道的话,她的婚姻必定不保。
赵嘉景自己也不太好过,张铭和小林是下了死手的,他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走起路是一瘸一拐。
尽管如此,他还是要抓紧时间去买药,小区门口就有药房,来回只需要10分钟,比网上订药要快很多。
就是在这短短的10分钟内,周画强撑着剧痛整理了房间,她洗脸、擦地,将呕吐物和身上的血迹都清理干净,唯独嘴唇上的伤口无法遮掩,她只能忍痛涂抹口红,用鲜红来覆盖鲜红。
但善后做到一半,她就因崩溃而发出绝望的叫喊,捶打着洗漱台,悲惨、凄厉地哀嚎着。
刚好被拿着药盒回来的赵嘉景听到。
他迅速地关上房门,生怕被邻居察觉,接着又找到瘫软地跪坐在卫生间里的周画,拆开药盒递给她,转身去找水,再次回到周画身边时,她已经伏在地面,肩头在剧烈的颤抖,赵嘉景望着这景象,眼里涌出泪水。
连他也不懂周画为何要无端遭遇这惨剧,更不懂宋启航为何要如此将他凌迟。
他们原本是最为要好的朋友,他没来由地坚信着宋启航对他是特殊关照的,至少……至少宋启航不会碰他身边的人。
但当宋启航带着大黄他们离开后,当赵嘉景踉踉跄跄地爬起身,当他去查看躺在床上的周画的情况时,映入眼底的光景令他感到万箭穿心。
周画的上衣被撕破了,下|体|有血,双手与双脚都被领带死死地绑着,由于时间太久而造成血液流通不畅,已经淤青得吓人。
他手忙脚乱地为她解开领带,又听见她的“呜咽”声,这才发现自己忘记替她拿掉嘴里的纸团。
那纸团已经被口水浸泡的湿漉漉的,赵嘉景顾不得是脏还是干净,只管一把拿下来,周画顺势吐出一口血水,喷溅在他掌心。
事后才觉得,那是一段触碰到死亡的记忆,周画吃了药、收拾干净后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里,她甚至没有余力去关心赵嘉景。
他独自回到房间,背靠着墙壁坐在地板上时,想着应该要洗澡的,可是他全身无力,这一日遭受到的重创令他已经不觉得自己还是个“人”。
像是一摊肉,任人宰割、翻搅。
赵嘉景萎靡之际,手机忽然跳出一条消息,他吓了一跳,很久才敢点开去看。
是小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