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大堂,来到电梯间,正巧又碰见了那个女孩在等电梯。女孩瞥了西门靖一眼,带着一脸不屑神情走到另外一部电梯。也是她运气不好,电梯间里八部电梯,只有西门靖跟前这部最先到了。
西门靖上了电梯,抬脚尖挡住门,探出头来问道:“要不要上来!”
女孩扬起了高傲的头颅,小声嘟囔一句:“我宁愿走楼梯,也不跟你坐一部。”
对于这种心高气傲的小妞,西门靖一贯是敬而远之,今儿是因为撞了她,心里有愧疚才如此客气。
在上次的会客室里,西门靖喝完了一杯茶,等的不耐烦时,白阔海才姗姗来迟,一进门就说:“抱歉,抱歉,让贤侄久等,我刚刚哄翎儿那丫头呢。”
他家有个孙女叫白翎,西门靖倒是听说过,还模糊记得小时候应该见过,比自己小几岁,现在也应该十七八了,怎么还要人哄?来求人姿态一定要放低,于是连忙说:“不妨事,我记得您家有个小孙女来着,难道一起跟着来云城了?”
白阔海在对面坐下,皱着眉头说:“哎呀,头疼的很,鬼灵精怪的,越大越不让人省心,这不刚才在楼下不知让哪个混球开车碰了一下,回房间正发脾气呢!”
那个女孩竟然是白老头的孙女,怪不得如此嚣张。西门靖窘得脸发黑,心想前方别让那丫头知道本大官人来此,否则事情没得谈了,表面故作一副关怀神情问:“人没事吧,我在医院有熟人,要不带她去检查一下,您也好放心。”
白阔海摆手道:“就是擦破点皮,无大碍,贤侄今天怎么忽然得了闲工夫,来看我这半截入土的老头子了”
“前几天正巧回老宅,找出来几样东西,看似古物,我年轻学浅也不懂,特地拿来给伯父看看,您要喜欢就留下玩,反正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件。”西门靖说着从纸箱子里拿出几件古董摆在了茶几上。
尊窑瓶、郎窑罐、宣窑盖碗、哥窑的开片,零零总总七八件瓷器,在灯光下散发着古朴厚重的色彩。
凡是老人都喜欢古董,尤其是有钱又附庸风雅的更是如此,白阔海眼前一亮,伸手拿起了那件哥窑开片三足笔洗,在手里端详许久,又从口袋里摸出一只放大镜,仔细的看了起来。
他看的非常细致,好似一条纹路都不放过,许久放下东西才说道:“贤侄,这东西的款识,做工都属于上品,用料也讲究,应该是老坑里的土,不过它不是北宋的,老夫没看错的话应该是明清时期的高仿,嗯,清代的可能最大!”
原本西门靖心里热络一阵,一听这话瞬间又凉了下来,要是真货肯定值银子,仿制的就完蛋了,看来那些也都差不多,怪不得自己在上面没发现有器灵形成,甚至都没有灵力波动。
心里虽说不好受,但西门靖表面还是装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不是他虚伪,而是生意场上必须如此装城府,否则事事都挂在脸上,让人家觉得浅薄。
另外几件东西也在白阔海手里过了一遍,他每看一样,就脸上带着几分惋惜摇摇头,好半天才说:“就这些了?”
西门靖陪着笑脸道:“下面车里还有点,不过应该大致一样。”
白阔海脸上尽是失望,明显失去了兴趣,端起茶水来轻轻抿了一口,说:“那我就不看了,反正都差不离,按理说你家也该有两件家传的古物呀,怎么就剩下了些这行子!”
“呵呵,原本就是些用不到的东西,我也没在意,只是随便拿来让您看看,既然是赝品也省心了,回头我就扔了去,省的碍眼。”
白阔海放下手里的放大镜,摆手笑道:“贤侄,此言差矣,东西虽说是赝品,可这算是高仿,价值也不菲!”
白阔海手臂从些东西上划过,说道:“归拢起来,也要值个一百多万。”
得!半斤茶叶!对白阔海来说,一百万就是半斤茶叶的价钱,兴许都不够喝一个月的。
有毛不算秃,能值点钱就算是心理安慰奖了。西门靖连连道谢,夸奖了几句老头的眼力,说以后要经常向他讨教,万望不吝赐教。
人老精马老灵,白阔海早就看穿了西门靖心思,沉吟道:“贤侄今天带这些来,恐怕不仅是让老夫过过眼吧,是不是打算用这些当抵押?”
西门靖赧然一笑,说:“您老真是火眼金睛,不光看古董准,看人也入骨三分,小侄今天确实有此意,不过既然是假的,这口就难开了,您要不提,我也不敢提了。”
白阔海看着眼前的古董,带着几分无奈表情,微微摇了摇头,说:“用这些东西做抵押,贷五千万,确实少点,质押物最少能上千万,这样才说得过去,要不老夫还不被他们唠叨死啊!”
西门靖硬生生把脸上苦笑变成了微笑,不过比苦笑还难看,低头不语了,心里打算聊几句就回去,让老黄他们继续卖这些高仿,自己想办法再找门路。
白阔海一直留意西门靖的表情,见他神情失落,才说道:“不过,我还是打算贷给你了,五千万别想了,五百万没问题,前面的话老夫还放这里,哪天你弄来更高价值的抵押,再给你追加贷款!”
西门靖惊喜万分,五百万虽说少点,可是能街燃眉之急,至少几个大赛和展览会能撑过去了。连忙起身说了一番感谢的话。
白阔海叫来秘书小张,收起这些东西,然后给西门靖开支票和收条。
就在此时,大门一开,进来一位粉衣美少女。
西门靖心里瞬间咯噔一声,这丫头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节骨眼来,假如她一捣乱,这事恐怕又要悬了。
果真,白翎一进门就看见了西门靖,先是一脸惊讶,瞬间脸色通红,接着狠狠瞪了他一眼,才快步走到白阔海面前,小声说道:“爷爷,爷爷,刚才撞我的那人,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