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手可及的是桌子上的各色药瓶,随手抓了一个把玩,猛然想起那天小福子的话,正月初九就是胤祯的生日了,我既然知道,自然要准备一份寿礼才像样,何况,算算我躺着的这些天,距离除夕也没有几天了,得马上准备才是。名贵的礼物,我没有,即使有,想来胤祯也不会觉得稀罕,所以最后我决定亲手绣个荷包给他充礼物,送礼之道,贵在心意。晚上央求碧蓝帮我找了块料子,只是花样却总不能让我满意,龙那种复杂的花纹我做不来,牡丹之类的又太俗气,最后倒是想起还在现代时学了几年的写意画,天分有限,其实也不会画什么别的,不过喜欢荷花出淤泥而不染的气质,倒是练了几年,没想到,还有派上这种用场的这一天。花了半天的时间,终于画好了样子,一朵荷花,几片荷叶,感觉还算清慡,荷包的大致样子,我看别人做过,并不复杂,只是以前看别人做荷包时,用的料子都是有花纹的现成绸缎,所以也不知道该先绣花还是该先把荷包fèng好。比量了手里的花撑子,决定先绣好花再说。看着没有几瓣的荷花,绣起来竟也很耗费工夫,早知道就应该画个骨朵,能节省不少力气。我就这么每天趴在c黄上,除了吃饭、睡觉之外的时间,一边玩一边绣,当做消遣,也就不觉得累了。只是没想到的是,卧c黄不过几日,我的屋子里,便来了不速之客。这天黄昏,屋子外有人轻轻拍了两下门,我没太在意,以为是碧蓝回来了,叫了声&ldo;进来&rdo;,身后门开了,一阵冷风猛地袭来,只穿了深蓝色单薄宫装的我不禁哆嗦了一下,还没回头,门又轻声地关上了。这几天都是碧蓝扶着我走路,难得今天自己竟然也恢复得可以走上几步了,我有点得意地说:&ldo;碧蓝,你看,我今天可以自己走路了。&rdo;身后的人并没有说话,同时,我也觉得奇怪,身后虽然没有眼睛,但是却能够感受到一缕灼人的目光。不对!我猛地回头。身后的不远处,木椅上此时已经端坐了一个人,在这里来去自如的人,除了八阿哥胤禩,当然不做其他选择了。看到我吃惊的神情,他忽然笑了,说不出那笑容给人的感觉,有点嘲讽、也有些单纯的好笑在其中吧。我有点生气,加上这几天一松懈,在古代强制灌输的礼节也就忘到脑后了,也没请安,直接就问:&ldo;八阿哥今天怎么这么闲,竟然有空到这里坐了?&rdo;&ldo;我来给额娘请安,听说某人因为没有规矩被责罚,如今待在c黄上一动不能动的,无论怎么说也是我额娘身边的人,多少也该关心一下,不过现在看来,你活蹦乱跳的,明天应该就可以正常当值了吧。&rdo;&ldo;什么?明天就让我当值,我可还是个地道的伤员,真是没人性的家伙。&rdo;我顺嘴就吼了出来。胤禩的脸色猛地一沉,我忽然意识到,果然祸从口出呀,听听,我又对这位足以cao纵我生死的主子说了什么。意识到惹祸的同时,我下意识地瞄了眼四周的情况,看看有没有逃走的可能,就这一眨眼的工夫,眼前人影闪动,那个被我又一次得罪的胤禩,竟然已经站在距离我半尺之内。怎么康熙的儿子都像会乾坤大挪移神功似的,刚刚明明还距离我很远,一眨眼的工夫,怎么就换到我跟前了呢?九连环我困惑归困惑,但是依旧谨慎地盯着胤禩,等着他的行动,所以,当他的右手一抬的时候,我本能地向后跃开,我总不能在自己上旧伤未愈之际,再在自己唯一还能看的脸上,留下火热的五指山吧。不过我反应过快,事实证明也是不明智的,因为我现在有个大大的弱点,就是腿脚虚软无力,而且伤痛严重,这猛地跳起还可以,着地就有了问题,在感觉到脚落地的同时,身子也软软地倾向一侧,目标正好是那个被挪到c黄边的方形桌子其中的一个标准的直角。在劫难逃呀,我可爱的脸,唯一来得及做的事情就是闭上眼睛,不去看亲吻那尖锐的直角的过程,这样也许就不会太疼。三十秒、一分钟、一分三十秒,我的脸还是没有如期的亲吻桌子,这是怎么了?耳边一个带笑的声音响起:&ldo;睁开眼睛吧,还以为你真的什么都不怕呢?现在又不敢睁眼。&rdo;闻声,我的眼睛听话地迅速睁开,原来我还好好地站着,不过腿上没什么承重的感觉,大半的重量,都转移到了别人身上,这个别人此刻正扶着我,以一种非常暧昧的方式。不用说,所谓的别人,当然是胤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