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个人就是我父亲吗?&rdo;
&ldo;是的,当时我只瞥了一眼,后来看了报纸和照片,才清清楚楚地回忆起来。我记得好象看见您父亲摔倒了。我当时只说了一声对不起,也没理会他,只是很快地跑进了机场的大门。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我根本不知道。我只是想,他摔倒了,一定很生气,但绝没想到会发生那种事……&rdo;阿泉没有生气,甚至好象没有任何感觉。她自己对这种情况也感到不可思议。也许这个打击实在太大,自己的感情-时冻结了。
&ldo;我到美国以后,丝毫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一直在专心致志地工作。&rdo;园谷继续说:&ldo;原定计划逗留三天,但工没结束,结果呆了十天。回国的时候,我早已经把那件事得一干二净。但有一次在家里和我妻子闲聊时,我妻子提到在我出发那天,有个人在成田机场被大型拖车轧死了。她说她当时吓了一跳,伯是我出事了。这时,我突然想起了那件事,但又自我安慰地想,哪有那么巧的事。但是,心里有了这件事就再也睡不着。我半夜一个人悄悄起来,打开捆着的报纸,查找刊登那条消息的那张报纸。翻了半天,终于找到了。看完报以后,我全身都凉了。地点、时间还有死去的人的照片,一切都完全符合。我的眼前一片漆黑--我杀了人。然而,不可思议的是,也许是出于偶然,竟没有一个人看见我撞了您的父亲。大家可能都只顾忙自己的事。所以您父亲被处理成事故死亡。真的,我真不知如何向您赔礼道歉……&rdo;园谷没有再说下去,阿泉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那半杯桔子汁。
&ldo;为什么……&rdo;阿泉轻轻地说:&ldo;事到如今……&rdo;&ldo;我早应该讲出来。只是,这项刚刚开始的工作由我一个人负责,而且关系公司的命运。我想结束这项工作再……我知道这不过是托词。&rdo;
&ldo;那项工作已经……&rdo;
&ldo;是的,已经圆满结束。&rdo;
&ldo;您家属知道这件事吗?&rdo;
&ldo;不,我还没跟他们说。不过,我一定要赎罪。钱的问题,我将竭尽全力,无论如何也要为您的将来……&rdo;阿泉站了起来。
&ldo;我再考虑一下。对不起,我们改日再谈吧。&rdo;
&ldo;好,当然可以。随时都可以。&rdo;园谷也慌忙站了起来。
&ldo;下次见面之前,请您不要再跟任何人说这件事。&rdo;
&ldo;好吧!&rdo;
&ldo;尽管已经很晚了,但您对我讲了这件事,我还是感到非常高兴。&rdo;
&ldo;您这样一说……&rdo;
&ldo;谢谢您的桔子汁。&rdo;阿泉道谢之后走出了咖啡厅。
阿泉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感到浑身无力。好象憋足了的劲一下了全泄了,自己感到十分空虚。父亲不是被人谋害。老实说,知道了这一点,她感到放心了。一想到自己的父亲被人谋害了,她就恨得要命,感到无法忍受。这仅仅是一场事故,是的,这仅仅是事故,这太好了。阿泉早就已经宽恕了园谷。
佐久间已经在弹子台前足足泡了一个多小时。马路对面的弹子房里,松木会的阿无和阿刚正在打弹子。他们正在闭门思过,本不该到这种热闹地方来,但到底是年轻人,根本坐不祝&ldo;他们到底要玩到什么时候!&rdo;他不耐烦地随便玩着。他并不喜欢打弹子,但唯有这种时候,弹子却连连中彩。
&ldo;喂?&rdo;他一看,那两个人苦着脸走出来了。看来战果不佳。
佐久间对旁边弹子台前的人说,&ldo;喂,我赢的弹子都归你了。&rdo;
说完,他甩下身后那个发愣的人,急忙站起来走出了弹子房。街上的人很多,熙熙攘接,稍稍拉开点距离就可能失去目标。那两个人手指在口袋里,横冲直撞地走着,似乎在消磨时间。
他又跟着这两个人走了大约不到十分钟的功夫。这时,两个人借口说是一个年龄相仿的小地痞碰了他们,接着就打起架来。本来受到闭门思过的处分,心里就闷得慌,再加上在弹子房玩输了,看到别的伙伴春风得意,自然火冒三丈。
&ldo;这家伙真不知趣。&rdo;佐久间咂了咂嘴。他们拼命揪打起来。没多一会儿,周围就围起一堵人墙。所幸的是双方都没带凶器。他们势均力敌,鼻子打出血,眼睛周围也红了一大块。那个样子比电视的武打差远了。
正在这时,巡逻车刚好路过,三个警官跑了过来。
&ldo;住手!喂!停下!&rdo;
&ldo;这个混蛋,你要干什么!&rdo;真是个混账家伙,他们还想殴打警察。这可绝没有好结果。这时又有两个警察跑来支援,打架的四个人立刻被铁链锁了起来,成了难兄难弟。
&ldo;这回可用不着再跟踪了。&rdo;
瞧热闹的人终于开始散去,佐久间只好失望地走了。
阿泉独自一人在咖啡馆里低头沉思。这里离公寓很近,坐在那里刚好能看见自己房间的晾台。阿泉想,那个姓园谷的人说的话是可信的。她感到他很诚实,这似乎没错。只是……&ldo;如果是那样,就有些奇怪了。&rdo;她自言自语说出了声。服务员刚好端来咖啡,问到:&ldo;什么?您有事吗?&rdo;
&ldo;哦?啊,没什么,对不起。&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