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显然是他们的指挥者,他一袭华衣,脸色却苍白带青,眼睛周围有一圈极深的黑眼圈,脚步虚浮,站在林简竹面前正在粗喘着气,林简竹抬起头仔细观察他,初步推断此人是个瘾君子。
他的眼神之中似有不屑,随意抬起手,指向林简竹道:“新来的可真是了不得啊,刚一来就折损了我们两个有意识的斥候,不过你的好运也到此为止了,我劝你乖乖听话,成为我的附庸。”
“你看看我身后的附庸,他们都是失去意识的活尸,你若是不乖乖听话,这就是你的下场。”
林简竹冷声道:“是谁派你来的?”
活尸指挥者见林简竹没有成为他的附庸,自己的棋子也没有变,知道自己的谎话没有作用,于是讥笑起来道:“警惕心不错嘛,至于谁派我来的,你压根就不信我说的任何话,还问我干什么?”
话还没说完,他的脸色突然一变,本就青白亏虚的脸瞬间扭曲起来,他的额角青筋暴起,呼吸瞬间急促了起来,脸上渐渐布满了汗珠,眼睛向外凸起,仿佛在忍受着非人的折磨。
他哆哆嗦嗦地从衣袖之中取出一枚药丸,吞了下去,接着他的表情开始变得陶醉,仿佛身处仙境,他的神情柔和了一些,样貌似乎也没有一开始看着那么丑陋了。
只听他轻声呼唤:“囡囡,别怕,爹带你离开这里。”
他的话语极尽温柔,神色也仿佛真的看到自己的女儿一般,他缓缓将手向前伸去,仿佛是在抚摸自己的女儿毛茸茸的脑袋。
林简竹漠然从腰间拿出弓。弩,对准眼前的活尸指挥者,毫不犹豫地将弩。箭射出,三连发射,直直没入那活尸指挥者的胸膛之中。
他的准头很好,只是让对方失去了行动能力,却没真的杀了他。
林简竹慢慢走到那活尸指挥者的面前,只看到他正面带笑意地看着他,他的嘴里涌出大口大口的鲜血,喘息着问道:“你怎么看出来我是在骗你的?”
林简竹看了周围呆若木鸡的活尸一眼,道:“你的眼睛。”
活尸指挥者听了林简竹的话突然笑了起来,他道:“我叫杨鼎,你还是第一个说我演技不好的,看到了吗,那五十几个人都是受了我的欺骗才变成这样的。”
林简竹道:“别再骗我了,你是主动求死的。”
杨鼎笑得开心,然而眉宇间却透露出一股子狠意,不停地有鲜血从他口中涌出,他断断续续地对林简竹道:“是······啊,那你再猜猜······我之前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呢?”
话音刚落,杨鼎就断了气,他仍然睁着眼睛,瞳孔却渐渐扩散,然而他的脸色却还带着诡异的笑容,仿佛是很满足,满足于自己即便是死了,也要给对手留下不解与困惑。
林简竹神色蓦地一变,□□明明没有击中杨鼎的要害,他却死得这么快,其中必有蹊跷,他皱着眉头用剑划破他的华服。
才发现他的身上布满了伤痕,其中有烫伤,也有鞭伤,皮肤上到处都血肉模糊,肋骨断了好几根,隐约还能看见几处暧。昧的掐。痕与牙印。
他从杨鼎的衣袖中找到了他的棋子,杨鼎手持的棋子是“金”,正面有一道赤红色的斜线划去了“金”字,意味着一条生命的消逝。
林简竹将棋子翻了过来,看到了“谷”字。
然而不等他进一步探查,原先跟在杨鼎身后的五十多具活尸却仿佛收到了命令一般,正在向林简竹所在的位置逼近。
他意识到这些活尸恐怕是受到了杨鼎生前最后下达的命令才会如此,果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这句话放在欺诈棋盘之中最为恰当。
林简竹向后方的平原深处急速退去,趁着和这些活尸还有一段距离,他飞速取出了自己的棋子看了一眼,还是“练”,且自己没有爆体而亡,所以只要不造成致命伤,因为重伤致死的人并不算在规则范围之内。
所谓活尸不是丧尸,他们是丧失了理智,陷入疯狂的活人,然而身处生死之境,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对于他们,林简竹没有丝毫留手之意。
天开始变暗,秘境之中下起了雨,仍然没有一丝一毫的风,细密的雨丝笔直坠落。
林简竹毫不在乎活尸的死活,但是碍于秘境规则,他不能结束他们已经变得荒唐的躯体,所以他一出手就是膝盖关节等部位,目的在于花最少的力气就让活尸失去行动力。
第一具活尸手中持有的武器是农锄,他的表情扭曲至极,在他的眼里只有他要杀死的目标,高举起的锄头尚未落下,林简竹就已一剑向他的膝盖砍去,拿着农锄的活尸很快就丧失了行动力,这样碾压式的战斗无法给他丝毫对于剑道的领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