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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她拽回去,走到宴会厅入口,我望向那个角落。
那酒杯,分明有被动过的痕迹。
眼泪涌出来,我掰开周萱的手:「一定是宋慎。」
周萱望着我,几乎也要哭了:「晓晓,你怎么这么死心眼呢?他已经死了,两年前就死了。晓晓,你不能为了他搭上整个人生。」
我又开始发抖,用仅存的理智说:「你帮我跟宾客说,我低血糖晕倒了,不能给大家敬酒。你帮我跟唐河说,是我对不住他,改日再还。」
已经说不下去了。
我转身就走。
满场都是热闹与幸福,我不知道如果真的是宋慎,他坐在那个角落,目睹我交换戒指、冲我遥遥举杯的时候,他在想什么。
就好像十多年前云南那个骤失双亲的小男孩,得知父母死讯的时候,他在想什么。
我不能想象。
前台小姐还是那几个,看见我又出现,表情有些莫名。
我双手搭在台子上,哽咽着:「请问你们有没有看见一个穿黑色衣服、戴帽子的男士?很瘦,大约这么高,你们有没有看见他。」
我仰着头,仍旧有眼泪流下来:「求求你们,你们看见他了吗?」
前台小姐连忙给我递纸巾,另一个小姐犹豫再三,说:「看见了……」
她身边有人责备地看她一眼,她自知失言,不再说话。
我紧紧握着她的手腕,眼泪大颗大颗砸下来:「你看见了吗?你告诉我他去哪里了,好不好?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我站不住了,整个人顺着台子往下滑,蒙着脸,泪水顺着指缝漫出来。
前台小姐慌忙绕到前面,试图扶起我。
我拉着她的手:「他对我很重要,没有他,我快活不下去了。求你,告诉我。」
她终于说:「他让我们不要说的……唉,他出门之后就往左边走了,我们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我扶着台子站了起来,冲她鞠躬,又鞠躬:「谢谢你,谢谢你。」
拔腿就走。
左边,左边。
左边有人行道,有公交站台,还有等待揽客的出租车。
举目望去,路人行色匆匆,没有宋慎。
我抓着路边店铺的老板一个个询问:「刚才有没有一个黑衣服戴帽子的男人经过?」
没有答案。
深秋的风好冷,刮得我的脸颊都快破碎。
眼泪仍然一层层叠上来。
可是还没找到宋慎。
宋慎走了,他不会再来找我了。
这一刻,这个想法莫名涌上了脑海,却又如此确定。
对,按照宋慎的性格,看见我结婚,他不会再来打扰我。
胸口忽然被堵住了,我扶着路灯坐下,大口大口喘气。
满目金星里,我想到一个人。
手指颤抖着,拨打那个电话。
「袁叔叔,」我说,「宋慎是不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