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妈妈只带哥哥……&rdo;恋儿眼中水汽渐渐积聚,眼看着就要掉眼泪了。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带,可是首长说没得商量,帆帆在,她做事会多一层顾虑,就不会酿成大错。这哪是多一层,分明是多六层,等于给她下了个紧箍咒。&ldo;爸爸在北京,唐嫂又要做饭,又要洗衣,再带你和哥哥,忙不过来。&rdo;
恋儿探下椅子,眼泪汪汪地抱着诸航的腿。&ldo;妈妈,你别出去了,我可以吃少点,衣服也不买新的……&rdo;
诸航心疼了,替恋儿抹着眼泪。恋儿越发
哭得大声了,诸航求救地朝外喊唐嫂。唐嫂抱起恋儿,只一句话就把恋儿哄住了:&ldo;因为哥哥大一点,这次先带哥哥出去。下一次妈妈再出去,就带上恋儿了。&rdo;
&ldo;真的吗?&rdo;恋儿哭得打嗝了。
诸航发誓:&ldo;比金子还真。&rdo;
&ldo;那妈妈你早点回来呀!&rdo;
不会晚的,诸航有这种感觉。恋儿又问:&ldo;我要是想妈妈可以打电话吗?&rdo;
从外面走进来的帆帆接过话:&ldo;妹妹,你给妈妈写邮件。&rdo;
恋儿小眉头拧成了千千结,头一扭对唐嫂说:&ldo;唐婶,我要上学,上学了就会认识字,就能给妈妈写邮件了。我会比小西瓜、小月饼都厉害。&rdo;
唐嫂喜得眉开眼笑,直夸恋儿好乖好懂事。诸航偷偷朝帆帆竖了下大拇指,帆帆脸红,想起爸爸刚刚和他在书房的一番谈话。
&ldo;卓逸帆。&rdo;
每当爸爸喊他的学名时,帆帆都会坐得特别端正,双目专注地看着爸爸。&ldo;爸爸没有征求你的意见,让你请假和妈妈一块去港城,你想要爸爸的解释吗?&rdo;
帆帆不知道怎么回答问题时,会保持沉默。
卓绍华继续问道:&ldo;你是想做一个快快乐乐的男孩还是想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rdo;
帆帆涨红了脸,毫不犹豫地回道:&ldo;我想做顶天立地的男人。&rdo;
卓绍华眼里流露出赞许,他伸出手拉过帆帆:&ldo;好吧,那现在我们来进行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对话。&rdo;
一大一小两只行李箱,然
后一人一个背包。唐嫂提醒道:&ldo;要不再带只箱子,人家说那儿东西又便宜又正宗,很多人都特地坐飞机去那儿买呢!&rdo;
宁檬是很多人之一,差不多一个季节去一趟,衣服、包包、化妆品,都是港城的。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能这么由着她败家,顾晨真的是很宠她。不知道宁檬想起这些来,心里面会不会有所感慨?
诸航甩甩头,别替古人担忧,她现在先把自己顾好吧!&ldo;要是东西多,到时再买只箱子就行了。&rdo;她敷衍道。
卓绍华为送诸航和帆帆去机场,昨天深夜从北京赶回宁城,前面也不知加了多少班,诸航看着他,感觉他都像很久没睡了,眼眶下面都是青色。布置得再周密,首长心里面一定还是很担心她吧,诸航心里升起隐隐约约的悔意,但她选择了忽视。
吴佐开的车,卓绍华抱着恋儿,一家四口坐在后座上。吴佐把前面的车窗开了一点fèng,让早晨清新的空气吹进来。宁城的春意已是蓬蓬勃勃,路两边的花树,一树接一树地开,红的、粉的、白的,柳树也是万千丝绦随意舒展,恋儿看得一惊一乍,卓绍华怕她撞到玻璃,用手挡着她的额头。这样的早晨,这样的微风,这样的春色……如果可以,卓绍华真想这路没有尽头,就这么开下去。
&ldo;首长!&rdo;诸航轻轻唤了他一声,他看向她,她俏皮地朝他挤了下眼睛,笑了。
他
懂她的意思,不要担心,她一定会安然归来。他们一起翻过很多大山,跨过很多大河,风里、雨里,都过来了,他相信她,她也相信他,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住他们并行的脚步。
他闭了闭眼睛,回以微笑。
卓绍华只把人送到机场就走了,吴佐车将掉头时,他恰好看到栾逍和宁大的其他几位老师一同从机场大巴上下来,四目相对,两人都轻轻点了下头。
眼神温和,锐气收敛,这是真正的强者,只感受到他的尊重和礼貌,察觉不到一点的敌意,却令人心生畏意。栾逍不太自然地脸红了。
帆帆的小背包上印着两只可爱的小脚印,里面不知塞了什么鼓鼓的,诸航想看下,他还不让。安检时,他更是逞能地不准诸航跟在后面。看着小孩踮着脚把机票和通行证递给机场工作人员,栾逍挺乐。他不明白卓绍华让孩子一块去港城的深意,不过,他很喜欢小孩。
诸航头隐隐地疼了,她发现帆帆不只是不听话,还变得幼稚了。又不是第一次坐飞机,突然像个土包子似的,一会儿跑去洗手间玩水,一会儿去敲驾驶舱的门,漂亮的空姐脸黑黑地对诸航说,飞机飞行时遇到气流会很颠簸,请她尽量不要让小孩在过道里奔跑。
更幼稚的是飞机一降落,从舷窗里看着外面碧蓝的大海,他来了一句:&ldo;妈妈,这是外国吗?&rdo;
诸航都没勇气与别人对视了
,恨不得让飞机把他托运回去。取行李时,是栾逍帮的忙,她要紧紧拽着帆帆,不然眼一眨,人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