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王婉塞够钱,让王婉没事别再来找沈桂舟,也别跑到这里瞎晃。
所以当王婉总是想方设法刁难沈桂舟的时候,李忆山朝他开口只有一个要求:要钱。
张佑年给他的那张好几百万的卡里,时不时还有新钱转进来,比起王婉无厘头的要求,沈桂舟给钱给得十分痛快——反正不是他的钱,他也不想用这份钱。
李忆山总是站在玄关,撑着大理石台,朝他挥了挥手机,示意他收到钱了,又一边套上鞋子出门,这时王婉总得在旁边嚷嚷两句。
无来由生气的王婉有了,一脸深仇大怨的李忆山有了,还差个整天瞧不起人的李旭,这里就和他曾经待过的那间漏风漏雨的小平房一模一样了。
就算这里的客厅挑空,天花板很高,装修看着就是一等一的贵,是老家那几十平米房的好几十倍大,但只要他们在,沈桂舟胸口总是有些闷闷的,严重的时候还容易喘不上气来。
就好像被掐住了呼吸道一样。
所以他总是趁着几人不注意,溜到花园的木桌椅边坐着喘口气。
曲越找到过他,在他边上坐下,他连忙解释:“我不是逃避,只是待得有点难受,得出来一下,一下就好。”
曲越看着他,突然笑了声,一摆手,“歇呗,我也出来歇会儿。”
沈桂舟直说:“你在这我也不舒服。”
这下轮到曲越不舒服了,嘴角的笑差点没撑住,“这话说的,虽然沈时疏要回来了,但我也得时刻关注关注你的心理健康。”
沈桂舟:“你待着我心理就不健康。”
曲越:“……”
沈桂舟打完字就把手机锁屏了,单手撑着下巴,望向远处出神。
没人说话。
过了好久,曲越冷笑了声,挖苦道:“这种时候学沈时疏已经太晚了沈桂舟,张佑年说我还不信,这下我倒是见识到了——打算逐渐变成沈时疏,然后等张佑年回来告诉他,你就是沈时疏吗?是挺会算计的。”
沈桂舟没搭理他。
曲越也懒得自讨没趣,“哗”的一下抽走搭在椅背上的衣服,转身就走了。
往后也没再来打扰他的这段独处的时间。
–
曲越不来了,却来了另一个不速之客。
一个浑身黑乎乎的“袋子”突然出现在他的脚边,紧接着,“袋子”抬起了头,露出一张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是纪忱。
“你怎么来了。”纪忱看得懂手语,他交流起来方便不少,也不用担心手机遭窥屏,暴露纪忱溜进来的事。
但纪忱还是很谨慎,压低了卫衣帽檐,警惕地四处张望,问他:“张佑年还和之前一样没装监控吧。”
“这里没装。”毕竟这一片空荡荡的,也没什么东西好偷。
“呼,那就好。”
纪忱松了一口气,起身,却没在木椅上坐下,反而伸手抱住了沈桂舟,沉默了许久,才语气哽咽地说道,“对不起,我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