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准绷着脸,但霍震烨心情大好,昨天夜里憋了一晚上的闷气,此刻烟消云散,他晃着步子走出馀庆里。
阿秀悄悄从房间探出头,白准正坐在桌前生闷气。
白准生气归生气,掀开眼前砂锅盖子,里面是他最爱吃的生滚鱼片粥,连粥里的姜丝都替他挑出来了。
他看了一眼,并没有吃,竹轮椅转到屋中去,打开匣子,从里面取出一把断头香来。
挑出其中最长的一根,可这最长的一根也没他半根手指长,白准长睫微垂,一把将命香塞回匣中。
阿秀悄悄跟在主人身后,小脸一歪,主人明明刚才还在高兴的,怎么又不高兴了。
陶小姐跟霍震烨还约在之前的咖啡店,她脸色有些差,眉间几丝郁气。
霍震烨进门就见她有些憔悴,用铜钱把她上下照了一眼,什么也没有。
“霍先生。”陶小姐站起身来迎接他,“服务生,一杯咖啡,两块蛋糕打包。”她还记得霍震烨上次来,给白准带蛋糕回去。
“我想谢谢霍先生和白先生。”陶咏华从袋子里取出两个盒子,一只是腕表,一只是怀表。
霍震烨没想到陶咏华会送这么重的礼,他也不跟陶咏华客气:“这礼送的太重了。”
“霍先生不必推辞,我还怕预备的不周全。”陶咏华想到表妹死于非命,叹了口气,“我以为送她去教会学校,起码可以保住她的命的。”
那个孙仙娘也被抓起来了,不是因为苏茵的事,而是她替有钱人家的姨太太打大太太的小人。
被大太太打上门,把屋子都给砸了,孙仙娘一把年纪被送去吃牢饭,没多少日子也就活不成了。
陶太太自然也要问女儿是谁帮了她,陶咏华想了想把霍震烨帮了她的事告诉了母亲,陶太太一听就问:“那你同他又有交往了?”
陶咏华倒没脸红,她想了想:“妈,他……他好像有朋友了。”
陶太太便以为霍震烨是有了女朋友,叹一声可惜。
陶咏华抿抿嘴,给霍白挑礼物的时候,她本想挑一对,又觉得戳人心事,这才选了一只腕表,一只怀表。
霍震烨看陶咏华还为苏茵伤神,喝了口咖啡:“岂能尽如人意。”
陶咏华闻言一怔,跟着就笑了,眉间郁气一散:“是,霍先生通透,我做了我该做的,问心无愧了。”
两人几句话就把事说完了,可霍震烨坐着没动,他闹不明白白准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他要是真没那种意思,吃什么干醋。
昨天夜里,白准的眼神,要说拒绝,也不彻底。
白准到底在害怕什么?
霍震烨打包蛋糕带回去,推门就见白准又在天井里晒太阳,他有点别扭,白准却撇过头来,鼻尖一动:“我要白脱的。”
霍震烨这股气消了:“行,先吃白脱的。”给白七爷泡茶拿蛋糕。
白家的大门“咚咚”急响两声,外面有个女人喊:“阿秀,阿秀在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