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二人还是犹豫不决,林予烟又扯下脖中带着的玉坠,“这枚玉坠可就不值钱了……”
说罢,她用尽全力将点红玉与玉坠扔向前方,随即转身向适才看好的有灯火光亮的地方跑去,大胡茬冲着矮个大喊“你去追她,我去找玉坠。”
矮个子下意识的追林予烟,没跑两步便停了下来,转过身去也去找寻点红玉,笑道“大哥,这黑夜里不好找,我跟你一起。”
大胡茬与矮个子各怀心思,在月色中找寻着点红玉。
林予烟头也不回的跑着,直到确定那两个人没有追来,她才停下大口喘着气,将散乱的头发向后笼去,继续向远处烛火点点的地方奔去。
皎洁的月色照在一条弯曲却平整的小路上,两旁繁茂的树木被风吹得沙沙作响,路边各色的野花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那般净澈纯洁,林予烟不知在何时跑丢了一只鞋子,白皙的玉足磨出了血,自小到大还从未如此匆忙的奔跑过,水绿色裙摆上沾满了泥土,秀发凌乱的四处飘散着,明亮的眼眸在夜色中如星光般亮堂,周围的一切都是那般陌生,不知通往皇城的路在哪里。
将要走进村子里的时候,她已经筋疲力尽,再提不起一丝精神来,虚弱的身子一点点向前挪动,眼中出现一道火光在向这边移动,她下意识的警惕,直到那人走近,林予烟从一旁的草丛里走出,无力道“这位大哥,救救我。”
男子身瘦如柴,一副老实人模样,一只手挑着烛火,另一只手提着刚从河里打来的鱼,一双细长眼上下打量了林予烟一番。
来到男子的住处,一个五十来岁的女人正站在门口,看见自己儿子收网回来,兴奋道“阿行。”
她先看到了网里还在跳动着鱼儿,随后才看到的林予烟,跟阿行对了个眼神,便带着林予烟清洗了番。
妇人眉眼带笑,忍不住的咯咯笑,开口便是“儿啊,你好福气,白捡了个女人回来。”
正拿毛巾擦手的林予烟猛地怔了征,难不成刚出狼窝又入虎穴,她温和有礼道“大娘,我定过亲的,只是迷了路借宿一宿,明日一早便走。”说着,林予烟摘下自己的镶金耳坠递给妇人,“辛苦您了。”
妇人并不接她递过来的东西,目光扫视着她,“你也看见了,我儿这样貌不好找女人,如今就差个媳妇了,你就来了,你看看,这就是天意啊。”妇人兴奋的说着,还抬头望了眼天。
林予烟实在没有力气再逃走,看到这所院子虽是简朴,家里用的东西倒是一应俱全,便打算吓他们一番,兴许可以躲过今晚,正在此时,突然从门口处闯进来一个身形极为灵敏的人一闪而过,来到林予烟与妇人面前,迅速的冲林予烟眨了眨眼,又看向妇人“大娘,欺负人家一个姑娘做什么,她手中的这对镶金耳坠能换到你这辈子都花不完的银子呢。”
妇人的目光流转到林予烟手中,眼眸转了转,又看了眼那男子,“你这毛小子怎么知道,我现在就想给我家阿行找个媳妇。”
男子鄙视一笑,压低声音道“大娘,她可不是普通女子,你别忘了,咱们村里还有皇城来的官兵呢。”
男子一句话吓得妇人面色难看,一把抓过林予烟手中的耳坠,淡声道“这就算我儿救了你的回报。”
男子笑看着林予烟“跟我走吧,我不会害你的。”
林予烟在男子与妇人言语时已将这个男子打量了一番,他瘦长的个子,脸上带有一股桀骜,又有一丝儒雅在身上,林予烟看了眼妇人,这里定是不能待的,便冲男子点头。
走在一条平坦的路上,男子带有笑意的声腔道“他们都喊我小璟,你也这般喊吧。”
林予烟实在没有力气再走下去,柔弱无力的问道“你家还有多远?”
小璟轻笑,用手指了指“呐,前面那座竹屋就是了。”
待坐在屋内,喝了口水后,林予烟问道“你适才说有皇城的官兵在这里?”
小璟拿起一块烧饼撕成两半,边递给林予烟边说道“是啊,今日一早就有好多官兵来这里,说是在村口处石碑下挖出了类似“河图洛书”的东西。”
“嗯?”
小璟坐在林予烟一旁,津津有味的嚼着发硬的烧饼,继续说道“里面有两份天书,一份上面写着太子楚踉是天赐明君,一份上面写着三皇子楚钰是灾星,需除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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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图洛书”出自《尚书》、《易传》。
伪造
林予烟眉头轻挑,眼眸低垂,手中的烧饼被她握紧,原来如此,楚钰被帝皇身边的常守军带走竟是因为一份天书,只是这伪造天书的人也太过愚蠢了,竟如此直白的表明了自己心中所想,她认真严肃的看着小璟,冷冷道“如此机密之事,你是如何知晓的?”
小璟轻笑“这方圆十里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诶,漂亮姐姐,你适才如何从那两个恶人那里逃走的我也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林予烟眉头轻蹙,极快的扫视了他一眼,小璟继续道“我之所以没有救你,是因为实在是有心无力啊,那大胡茬生的那般强壮,我打不过他。”
林予烟看此人极为聪明伶俐,质问道“那你现在帮我是有什么目的,你尽管说,我不喜欢拐弯抹角。”
小璟将手中的烧饼直接抛起,于空中抛出极为顺滑的抛物线,“那我可就说了,我呢,有一桩冤案要告,奈何官官相护,求告无门,你既然认识楚王,身份定也尊贵,我想让你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