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出千真正忠诚的自愿协助,在任何情况下都是非常多的,在一切不需要流血牺牲的事情上,这种协助总是不会少的。我们只提出其中一项对作战有重大意义的事情,这就是情报。这里说的主要不是指由于重大的需要而通过侦察取得的情报,而是指军队在日常勤务中遇到的无数弄不清的细小的情况,同居民的良好关系使防御者在这方面到处占有优势。最小的侦察队、每个小哨、每个哨兵和每个外出执行任务的军官都需要向当地居民了解关于敌人、友军和当面之敌的情报。
如果我们在考察了这种一般的而且经常会发生的情况以后,再研究一下特殊的情况,即居民开始直接参加斗争,以及居民参加斗争发展到最高阶段,象在西班牙那样主要以民众战争的方式进行斗争,那么,我们就会懂得,在这种情况下已经不单纯是民众支持的增加,而是出现了另一种真正的力量,因此我们可以提出:四、民众武装或民军是一种独特的防御手段。
五、最后,我们还可以把同盟者称为防御者的最后支柱。这里所指的当然不是进攻者也有的一般的同盟者,而是指同某个国家的存亡有着切身利害关系的那些同盟国。
只要看一看目前欧洲各国的情况,我们就会发现,国家和民族的大大小小的利益毫无疑问都是极为复杂地和变化多端地交织在一起的(我们在这里不谈一贯保持的、力量和利益的均势,这种均势实际上并不存在,因此往往理所当然地被否定掉了)。每一个这样的交叉点都是一个起稳定作用的结,因为在这种结上,一个趋向是另一个趋向的平衡力量;这些结又联系成较大的整体,任何变化都必然部分地影响到这种联系。因此,各国相互间的关系的总和更多地是有助于维持整体的现状,而不是使它发生变化,也就是说,一般说来存在着维持现状的倾向。
我们认为,政治均势应该作上述这样的理解,而且,凡是许多文明国家进行了多方面接触的地方,都自然会产生这种意义的政治均势。
至于共同利益要求维持现状的这种倾向能起多大作用,这是另外一个问题。当然,我们可以设想,个别国家之间的关系会发生变化,有的变化使整体易于发挥这种维持现状的作用,有的变化则使整体难以发挥这种作用。在前一种场合,这种变化是保持政治均势的力量,因为它们同共同利益的倾向是一致的,所以它们也会得到共同利益中的大部分。可是在后一种场合,这种变化是一种变态,是个别部分在积极活动,是一种真正的病态。在由大大小小的许多国家结成的很不牢固的整体内出现这种病态,是不足为怪的,即使是生物的那种调节很好的有机的整体内,也会出现这种病态。
因此,如果有人向我们指出,历史上曾有个别国家能够实现只对自己有利的重大变化,而整体却连制止这种改变的尝试都没有,甚至个别国家能够高踞其他各国之上,几乎成了整体的绝对统治者,那么,我们的回答是:这决不能证明共同利益要求维持现状的倾向就不存在了,而只能证明这个倾向的作用在当时不够强大;向某一目标的引力并不等于向那个目标的运动,但决不能因此就说这种引力不存在,这个道理我们在天体力学上看得再清楚不过了。
我们说:要求保持均势的倾向就是维持现状,当然,我们是以现状中存在着平静状态,即均势为前提的;因为一旦平静状态遭到了破坏,一旦出现了紧张局面,保持均势的这种倾向当然也可能发生变化。但是,如果我们从本质上看问题,那么,这种变化总是只涉及少数几个国家,永远不会涉及大多数国家。因此可以肯定,大多数国家都看到它们自己的生存始终是由各国的共同利益来维持和保证的,同时也可以肯定,每一个没有同整体处于紧张状态的国家在进行自卫时,支持它的国家比反对它的国家要多。panel(1);
谁嘲笑这些考察是空想,谁就是抛弃了哲学上的真理。
可是,尽管哲学上的真理使我们认识了事物的基本要素之间的相互关系,如果不考虑一切偶然现象,企图从这种相互关系中推论出能够支配每一个具体情况的法则,这当然也是不恰当的。不过,谁要是不能超出在轶事趣闻之上(象一位伟大的作家所说的那样),而是用这些东西来编纂全部历史,处处从个别的现象出发,从枝节问题出发,而且只限于寻找最直接的原因,从来不深刻地探讨在根本上起支配作用的总的关系,那么他的见解就只能对个别事件有价值。
对这种人来说,哲学对一般情况所规定的一切,自然是不可设想的了。
假如不存在那种普遍追求平静和维持现状的倾向,那么许多文明国家就决不可能长时期地共同存在,它们必然会合并成一个国家。既然现在这样的欧洲存在了一千多年,我们就只能把这种结果归功于共同利益要求维持现状的倾向。如果整体并不是永远足以维护每一个国家,那也是这一整体生活中的不正常现象,但是这种不正常现象并没有破坏整体,反而被整体消除了。
有些严重破坏均势的变化会被其他国家的多多少少是公开的反抗所阻止或消除,这一点只要浏览一下历史就可以明白,罗列大量这样的事实来作说明完全是多余的。我们在这里只想谈一个事件,因为那些嘲笑政治均势这个思想的人经常提到它,而且在这里谈谈一个无辜的防御者遭到灭亡而没有得到任何外国援助的事例,可能是十分合适的。我们说的是波兰。一个拥有八百万人口的国家被灭亡了,被另外三个国家瓜分了,而其他欧洲国家中却没有一个国家曾拔刀相助。这一事实初看起来似乎可以充分证明,政治均势一般地说是不起作用的,或者至少表明在个别情况下是不起作用的。这样一个幅员辽阔的国家会被人灭亡,成为几个强大的国家(俄国和奥地利)的掠夺物,这似乎是一种极为特殊的情况。既然这种情况不能对整个欧洲各国的共同利益发生影响,那么人们会说,这种共同利益对维护各个国家应起的作用只能说是虚构的。然而,我们仍然坚决地认为,个别事件无论多么突出,它都不能成为否定一般情况的论据;其次,我们认为,波兰的灭亡并不象表面上看来那样难以理解。难道波兰真的可以看作是一个欧洲国家,可以看作是欧洲各国中一个具有同等水平的成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