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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正义冲动忙救人 功过得失众人评(第1页)

冬去春来,大地一片复苏;柳树嫩芽儿从淡黄慢慢转绿,叶片渐渐展开,干枯下垂的细条上缀满深绿了,迎着春风、沐浴细雨,树冠全然葱笼。醒来的小鸟儿在冬青树丛中欢快地跳跃和鸣叫;街上的行人早已脱去厚厚的羽绒服了,女人们用漂亮的毛衣把自己打扮得分外妖娆。沉寂的城市又欢腾起来。

林小玉安顿下来,经过一番休整,她长胖了些儿,皮肤也变得红润了,安宁的日子、舒心的工作令她心旷神怡;女人就像一株花,烈日下缺了水肥滋养,它日渐枯萎,奄奄一息;一旦有人精心浇灌,巧于施肥,锄草松土,它马上振作起来,不消几日春风艳阳,便会焕然一新,长得格外灿烂。

林小玉个子虽然不高,但她身姿婀娜,神态娇媚,大而明亮的双眼那么温柔多情,大学校园内曾迷倒多少男生;她生性善良懦弱,凡事忍让,不与他人争强,人缘极好。她与钱惠敏要好可能是两者性格交叉吧!

这一天她刚好有事去向齐跃武汇报,敲门应允后进去望见总经理正埋头看书。

“齐总,”她叫了一声,刚想说下文,被对方惊奇的目光震住了。

“你,你,你是林小玉?”

“是呀!我就是林小玉,几日不见你就认不出我来?真是贵人多忘事。”

“不,不不,”齐跃武发现自己已经失态,忙自我圆场:“你今天打扮得如此漂亮,人也格外精神焕发,乍一瞧,真叫人一时难辨。”

这话林小玉爱听,女人天生好虚荣,恭维和赞美之辞听起来十分入耳。她温柔地微笑了,脸上映上淡淡红晕,她声音甜甜地说:

“齐总取笑人家,让人家感到不好意思。”

‘齐总’风月场中老手,对女人的小伎俩司空见惯,如今他已改邪归正,因此他淡然一笑,询问正事。林小玉见对方正襟危坐,把该汇报之事如实讲完。他答复了,她便退出。

林小玉离开后,齐跃武暗想:这位钱惠敏的同学,当初见面时她面黄肌瘦又蓬头垢面,还以为是一位黄脸婆,殊不知一转眼竞成了个大美人?如今我腹背受敌,隔壁办公室有位女观音,宿舍墙头另一面住着娇美人,这真是考验佛门俗家弟子,看我是否坐禅镇定?吾辈稍有放松,将前功尽弃:

“南无阿弥陀佛!”

好消息终于传来,房地产协会组织一次出国考察团,赴‘新加坡’学习该国解决国民住房的先进经验,齐跃武报名参加,随团出国去了。

钱惠敏留守公司,主持日常管理。一个周末晚上她正好有空闲,便约林小玉到一处幽静的咖啡店小坐聊天。她问起林小玉的婚姻始末,林小玉伤感地说:“真是一言难尽!三年前我在网上认识牛晶,他说他是研究生毕业,在建阳一家名为环宇装饰公司任工程部工程师;父亲和大哥是成都民营企业家,开有商场和工厂。我到环宇公司侧面问过确有此人,说是管施工的,也没有细问就相信了他。那段时期他常来与我约会,每次都是甜言蜜语哄我喜欢,随时问寒问暖,关怀备至,出门在外提轻拿重都是他包干,每当我有感冒小病,他端茶递水十分体贴。人们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此话不假!我当时以为找到了有责任心,有担当的好男人,在卿卿我我中稀里糊涂地委身于他,不久就怀孕了。正好他们公司倒闭了,他说带我到成都去结婚,安家后在当地就业。我就听他的话去了成都。”林小玉流了泪,喝了一口咖啡接着说:

“到了成都,一切真相大白,他哥在电器商场卖家电,是个打工仔;他爸在城郊开了一家做木条包装箱的小作坊,勉强维持生计。我知道上当受骗,抱头痛哭一场,但生米已成熟饭,后悔莫及。我心想只要两人一条心,租间房,结了婚,找份工作一样可以过日子,他对我好,吃点苦不算啥。

结婚后未生孩子时,他还四处打工养家糊口,我生了小燕子,他嫌我生的是女儿,心生不满。我母亲从建阳赶到成都替我照管孩子,我刚满月就去找工作,一家四口人挤在一套两居室的窄小租房内,日子艰难那真是难以形容,每月房租、水电、吃喝开支哪样都离不开用钱。‘牛晶’他可好,每天吃了早点,挟着个挂包出去,假装去找工作,其实在外闲逛,中午跑到他爹妈或他哥那里混吃混喝,下午又空手回来吃白食,他说,‘工作不好找’,我就纳闷啦!你一个研究生学历的工程师,找份普通工作会这么难吗?后来才知道他只是一个技校生,有一张施工员证还是花五千元从省建委干部培训中心变相买来的,没有真才实学,没有实际工作经验,用人单位根本不会聘用他。

孩子满两岁时,我母亲要回建阳来单独过日子,可牛晶不同意,他花言巧语骗我妈,说认识一个好友,在成都城边有套二手房要转手卖,价格才三十六万,对方包办一切手续。他劝我妈把建阳原住的‘户头房’{即单位分给职工居住的公租房}卖了,他爸妈凑些钱把那套房买过来,住房解决了,工作也会找到的。他说:‘人心齐,泰山移。’‘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凡事顺其自然。’等等,说得天花地坠。我母女商量后同意他的方案,建阳的房子卖了,得了十三万元交给他。三个月过去了,音信全无。我妈追问几次他借故搪塞,实在赖不过去就坦白交待,所得房款悉数被他还了赌债。母亲听完如五雷轰顶,两眼一黑昏倒在地。母亲被抢救苏醒后第一句话就是,‘小玉啊!你这桩婚姻走到尽头了,快刀斩乱麻吧!离了婚你也许还有活路,不离死路一条!’我也下了狠心,就算是受了一场大火灾,把家中财物全部烧光燃光,我们从头再来;谁知我提出协议离婚时,他不愿意。他说,‘我好生生一个原装童子哥,和你结婚后如果离婚再娶就变成了二婚男,身价一落千丈,这笔买卖不划算,我不离,看你把我怎么办?’我说我回老家建阳与他分居,他说我到那里他追到哪里,反正是夫妻,别人管不着。一脸的地痞无赖像,我差点气得口吐鲜血。”林小玉越说越气愤,脸色铁青。

“事已过去,不必生气,伤了自己身体,你骂他咒他那人也听不见”钱惠敏宽慰道:“发泄一下是可以的,但千万别怄气。”

“没事,没事,”林小玉口气放平和了:“我当作一个故事说给你听。惠敏,天底下居然有如此无耻之人,他说,‘要协议离婚可以,我要青春损失费拾万元,交钱就陪你去办手续,不给钱,免谈。’我哪有十万元?我妈插嘴说,‘十万没有,只有我退休工资册上五万元,留五千我母子做路费,剩下的归你,小燕儿由林小玉抚养,不要你一分钱的养育费,同意就成交,不同意拉倒!三天内办不成,我们净身出门回故乡,你要跟着走我们不怕你。到了建阳你有你的三朋四友,我们也有八拜之交,再说如今法治社会,咱也不理料你一条小蛔虫!’我妈大义凛然,语气坚定。第二天这小子主动来商量写协议。协议写好我妈取了五千元把存褶交给她,告诫他下午办了离婚证,钱就归你,你如果玩花样我马上报警并到银行挂失。我怕他转身去取钱再耍赖,我妈说没密码他取不了。果然我们办了离婚手续,当列车开出成都站时,我妈才叫我把密码用短信告诉他。我妈后来说,‘蚀财免灾,乘他一时财迷心窍,当机立断逃出魔掌是为上上策。不然起诉到法院请求离婚那真是漫长而艰难;钱蚀了可以再找,获得自由就是新生。’姜还是老的辣,我妈几十年风风雨雨滚打出来,有主见有决断,我要学到她一点儿就好了。”林小玉讲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连喝了几口咖啡,靠在椅背上休息。

钱惠敏听完故事,有意活跃一会气氛说:

“小玉呀,你知道婚姻二字为何这样写吗?”

“不知道。”

“中国字有象形、像音、像意之分,你看‘婚’字左边一个女旁,指的是女人,右边一个昏字讲的是有个女人昏头昏脑嫁出去;‘姻’字左边也是女,右边口字里封住一个人,大字分开表示一人。所以古人造字时就把婚姻注定为女人被关起来不得自由,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听到同学如此戏说,她拍腿跳起来吼道:

“你咋不早点提醒我?害我坐了三年婚姻牢,还拖回一个小包袱,太惨哪!”

“不经一事不长一智;明知是条辛苦路,痴男、傻女偏要行!有钱难买愿意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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