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田齐和苏双两人谈完生意,确定了收购羊毛的诸多细节,已经时过正午。田齐告别苏双,返回了高衡的医馆。
田齐来到医馆后院门前,有些踌躇的向院内望了望。确认没有看到吕绣的身影,他心中略定。他暗自感叹,自污之计起到了效果,吕绣果然彻底恼了他。
田齐和守在门口的小僮打了声招呼,得知父兄并没有来找自己,便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
曹性和吕绣并不在房间,田齐一声轻叹,有些怅然若失。两世为人,他还是第一次对一个女孩子如此恋恋不舍。
田齐进了房间,独坐于榻上,开始强迫自己思考如何操持好收购羊毛和建立织衣工场的事情。他现在需要让大脑高速运转,让思维片刻不停,以便尽快走出失恋情绪的困扰。
直到夜灯初上,吕绣和曹性依然没有回来。田齐心下不安,找到高蒙询问。高蒙愣了愣神,颇感意外的问道:“他们没有告诉你吗?军营戒严已经解除,他们一早就去了军营,探望兄长。吕姑娘中午回来说,他兄长给她们找了新的住处,然后就搬走了。你和吕姑娘是不是吵架了?你昨夜没有回来,吕姑娘说你住在了朋友那里。”
田齐苦笑着摇了摇头。吕绣果然如苏双所说,性格果决。她知道自己宁愿自污品行也不愿娶她为妻之后,立刻作出了决断。
高蒙招呼田齐一同就餐,田齐推辞说道:“我中午在朋友那里吃过了。”汉代人认为过于饱腹不利于健康,坚持一日两餐。直到现代,日本人依然坚持这一风俗,没有改为一日三餐。
田齐告别高蒙回了自己的房间。吕绣和曹性搬走之后,他继续留在这里显得有些尴尬。他想在这里再住一晚,等明天兄长过来取走药品之后再搬去苏双那里暂住。
第二天一早,田齐刚刚吃完早餐,高蒙引领田崇和田鲁来到客房。田崇带着兄弟两人一起向高蒙行礼相谢。高蒙推辞客套一番,告辞而去,留下田家人单独谈话。
田崇对田齐问道:“高医士的谢礼可还丰厚?劳烦贵人出诊,万不可在银钱上节省。”
“母亲给了十金的诊资。”田齐如实回禀。
田崇满意的点了点头。田齐取过高衡赠送的包裹递给田鲁说道:“这是我求高医士准备的一些应急药品。兄长收好,以备不时之需。”
田崇示意田鲁收起药包,轻声问道:“你和绣儿是怎么回事?昨日为何没有同她一起来军营探望?”
“我右腿已残,不愿再耽误了她。我向她表明了态度,让她另寻良配。她一怒之下,不再与我来往了。”田齐含糊的解释道。至于他夜宿妓馆的事情,还不敢告诉父兄。
田崇皱眉说道:“在出营之前,吕布找我们闲聊了片刻。听他话里话外并没有提及你与绣儿之事。难道吕绣并没有告诉吕布实情?”
田齐摇头说道:“我不知道她如何说的。”田齐在心中对吕绣道了一声谢。吕绣没有在出征之前告诉吕布实情,是不想因此影响田吕两家的交情。她知道这次出征十分危险,希望吕布看在她的面子上,对田家父子多加关照。
田崇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他叹息一声道:“可恨吾家门楣太低,娶不得如此好女子进门。”
田齐连忙岔开话题说道:“我同正泰和掌柜苏双做了一笔生意,赚了些银钱,帮父兄打制了一些精钢兵器。”
“什么生意?你哪来的本钱?”田崇皱眉问道。田齐急忙把马蹄铁的事情详述了一遍。田崇和田鲁听完田齐的解释,不喜反怒。他们认为田齐投机取巧,有蒙骗苏双之嫌。田齐无奈,又把羊毛织衣的事情告诉了父兄。田崇和田鲁这才转怒为安,放过了田齐。
好不容易把生意上的事情解释清楚,田齐起身对父兄说道:“绣儿和曹性已经离开,我留居此处颇为尴尬。我们不如向高医士辞行,去苏双商行暂歇。”
田崇点头说道:“我等与高医士非亲非故,借宿在此确实不合适。”
三人收拾好行囊,来到医馆前院,向高衡父子辞行。高衡父子热情挽留,最终无奈田家父子态度坚决,只好送他们离开。
三人来到正泰和,苏双得知消息,十分欢喜的迎出门外。他把田家父子引入后院正堂,吩咐僮仆倒了蜜汁招待。
田崇向苏双询问核实羊毛织衣的事情,确认田齐没有诓骗自己,这才放下心来。他对苏双行礼道谢:“竖子田齐以大言相欺,诓得苏兄弟五百金,实令田家上下蒙羞。好在这羊毛织衣生意勉强能弥补三分。合作分利之事万勿再提,能让竖子跟随左右,奔走效力,已是大恩。”
田崇是一家之主,自知自家身份低微,不敢与苏双争利,担心惹恼苏双,对田家不利。
苏双连忙起身行了一个深躬大礼,以晚辈自居,向田崇说道:“田家叔父可太看轻苏某了。我与田齐一见如故,情比兄弟。这羊毛织衣的生意,全是田兄弟一人摸索得来的技术,可以说独此一家,别无分号。莫说合作分利,即便免费帮田兄弟奔走,苏某也是心甘情愿。”
田崇见苏双执礼甚恭,言语恳切,这才相信他确实有合作的诚意。
苏双见田崇不再出言反对他与田齐合作的事情,连忙转开话题说道:“小侄苏双为叔父和三位兄弟准备了一些兵器铠甲,也不知合不合用。敢请叔父和鲁兄到库房亲身一试。”
田齐也起身相劝道:“除了钢剑和铁甲,我还拜托苏兄另外打制了一套刀具,等十日后,可让兄长们来此取回。”
田崇和田鲁都是勇武之士,最喜爱兵器铠甲,客气推让一番,便含笑答应了下来,跟随苏双来到库房挑选。
苏双库中的钢剑和铁甲都是请名家精心打制,质量上乘,田家父子一见欢心,拿起便舍不得再放下。
田齐见父亲和兄长喜欢,又得意的把雪枫刀的优点简单介绍了一番。田崇听他说完这新式的骑兵刀,渐渐收起了笑容。他叹息一声对田齐说道:“这等神兵利刃,怎可轻易示于人前?那刀打制出来后就交由苏双保存,万不可拿出来使用。”
苏双和田齐闻言一愣,不明白田崇为何如此担忧。田崇也不解释,只坚决的说道:“你把那刀送给我们,就是要我们的性命啊。听我的,把那刀藏起来,千万不要拿出来用。”
田齐看父亲态度坚决,不由想起水浒传中两个故事,一是杨志卖刀,一是林冲误闯白虎堂。可见宝刀确实不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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