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前夕,二叔和二婶带着他们的宝贝儿子巩涛从临市回到漠北家里团聚。
二叔和二婶都不是军人,听说二叔当年也很想在部队干一番事业,可是巩老却坚决反对。他把二叔从保送军校的名单里撤换下来,把他送进了哈工大。
二叔毕业后分配到临市的大型飞机制造企业工作,在那里结婚生子,如今,已经是企业的技术部主任。
二叔和爸爸长的并不大像,性格也温吞软弱。反而是出身工人家庭的二婶,几十年如一日的精明厉害。巩涛,是巩雪的堂弟。比巩雪小两岁,低低的个头,黑框眼镜,苍白的肤色,性格像女孩。
巩老不喜欢巩涛。
当了一辈子的革命军人,脾气也变得火爆干脆。他最看不上亲孙子讲话扭扭捏捏的劲儿,不如孙女巩雪一半爽利。
国庆前,实验中学一连上了九天的课,才舍得给学生们放假。
有学生打趣说:九天的生不如死,换来七天作业如山。
初二二班的班主任曾国华还在讲台上啰嗦着节后月考的重点,同学们心却早都跑远了。
终于。
还没顾得上念学校的放假通知,曾老师便受不了底下的嗡嗡声,无奈地摆手示意,“就到这儿吧,下周日上课,同学们不要迟到!”
“噢-----------”
“老师拜拜-------”
不管此后的七天成堆如山的作业会不会把他们压死,反正,从跑出教室门的那一刻起,他们暂时解放了。
巩雪收拾书包,苏莲莲从前面挤过来。
“小雪,我今天有舞蹈课,不能坐你的车了。”因为之前舞蹈老师的一番话,苏莲莲的爸妈狠下心来,拿出多年积蓄给女儿找到现在按照小时收费的权威舞蹈老师。
一节课四十分钟,280块钱。
一周两节课,一个月就是苏莲莲父母加起来的全部收入。
苏莲莲不敢不好好学,除了学习,她的业余时间几乎都在练舞。正在长身体的年纪,却因为要保持体形,成天不敢吃饱。
“时间够用吗?不行的话,我让小王叔叔送你过去。”巩雪把书包斜挎在一边,高挑的个子,短短的马尾,白皙的脸上散发着青春蓬勃的气息。
苏莲莲摇摇头,“不用麻烦,我坐2路车,两站路就到。”
一年的时光,原本亭亭玉立的少女变得愈发美丽夺目。像是一朵即将盛开的白莲,绽放在芳草菁菁的校园。
巩雪也没勉强,因为她还要去一趟超市,买礼物送给即将远道归家的爸爸妈妈。
两人并肩朝校门口走。
平常她们都是走大路,可今天,苏莲莲却指着车棚的小路说,走那边,近。
校门左侧有一排蓝白相间的雨棚,平常用来放置学生们的自行车,因为曾国华下课晚,所以,一向拥挤的车棚只有三三两两的同学还在里面磨蹭。
巩雪先看到谢飞,后来是张子康,然后是范林松。
最后,当穿着黑色运动套的石惊天从雨棚后面绕出来的时候,恰好挡住那条通往校门的必经之路。
石惊天今年十四岁。
他这一年不知吃了什么激素类的好药,个头居然一下子暴涨,超过巩雪半头之多,人高了,气势自然也不大一样。
他的头发还是陈浩南的发式,不过,刘海短了点,迎着夕阳,巩雪看到一张少年成熟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