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元简打断了她的话,道:“不必再想。”
温汀滢仰首瞧他,温柔问道:“利用我色-诱平王,你能心安理得吗?”
易元简不语,专注的望向前方的山峦。
温汀滢想要探究出他是否改变了主意,轻道:“你真心舍得把我送给平王?”
易元简回应她的探究,道:“我未改变主意。”
闻言,温汀滢小心翼翼的瞧他,他的神色淡然依旧,眉宇间依然是有着琉璃般精致的贵气,可说出的话击入人的耳膜时,有一种很独特的震慑力,坚而定,不容异议,甚至是不容再多言。
温汀滢不再多言,轻轻的离开他的怀,若无其事的轻声道:“我饿了。”
易元简扶她坐在岩石上,道:“在这等我。”
熟悉的‘在这等我’,温汀滢心有余悸,伤口疼得真切,在等他时遭遇波中月的经历仍清晰在目,她不由自主的拉着他的衣袖,有着弱女子特有的柔弱,道:“今后,可不可以不要让我独自等你,你去哪,都带着我和你一起去?”
“不可以。”易元简侧目,仿佛对她的楚楚可怜无动于衷,平淡的道:“我在做一些事时,不希望你在场。”
他不是优柔寡断之人,生杀予夺就在弹指间,他有能力让一些欺他、害他的人性险恶之人得到应有的对待,但他不喜欢看到自己对待那些人时的面目,也不希望她看到。
温汀滢咬了咬唇,轻道:“我可以独自等你,那你可不可以每次都及时回来?”
“不可以。”易元简直白的道:“不要过于依赖我,在你危难之际,我不可能都及时出现。即使我及时出现了,也不可能都保全你万无一失。”
他说得没错,这是很真诚的教导,非常的真诚,他不为讨人欢心或哄人开心而夸下海口,温汀滢轻轻的松开他的衣袖,柔声的道:“你言之有理,不能把命运寄托于人,也不能过于依赖于人。我懂得,我理解,不能心存侥幸,很多时刻我只能依靠自己。”
说罢,她慢慢地躺在岩石上,温顺懂事的在这里等他。
注视着她轻松自在的模样,有着与生俱来的柔软,易元简并没有立刻走开,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沉默片刻,看了看生火烤鱼处的旁边有片草甸,便俯下身,漫不经心的抱起了她。
温汀滢隐隐一笑,伸出双臂亲密的攀上他的脖颈,温柔的偎在他怀里。
易元简稳稳地抱着她,把她抱放在草甸,让她闲适的躺着旁边,带着她和他一起生火烤鱼。
第22章忌抗拒
太阳渐渐西沉,春意盎然的深山空旷而幽远。简单的果腹后,温汀滢柔情脉脉瞧着易元简,轻问道:“我们在山中过夜,还是继续赶路?”
易元简并未打算在寒冷的深山中过夜,而她有伤在身不宜纵马颠簸,他思索了片刻,牵来骏马,将她抱上马背,以侧坐在马鞍的姿势。
伤在腿根窝,如果跨坐在马鞍,伤口即硌又磨,自然是剧痛无比,温汀滢体会到了他的细心体贴。可是,若她如此侧坐,马鞍仅能容得下她一人,他怎么办呢?
只见易元简牵起马缰绳,不疾不徐,沿着蜿蜒山路徒步向前。
温汀滢讶然,他为了照顾到她的伤,要这样一步一步的走出深山?她心中泛软泛暖,自是不能让他因她而吃苦受累,柔声道:“长疼不如短疼。”
易元简驻步,回首。
温汀滢轻快的换了姿势,跨坐在马鞍上,留出身后的地方给他,微笑道:“我的伤口终究是疼,与其缓慢经受长时间的疼,不如我们快马加鞭的短疼,到达一处客栈便能躺在床上舒适的歇息。”
易元简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温汀滢示意他上马,眼神温柔而坚定,若无其事的道:“这种皮肉伤疼实在不算什么,在伤口没有包扎之前,我就能经受得住,更何况如今被厚厚的棉布包裹着。”
她有着很迷人的泰然,如流水一样的柔韧,易元简如她所要求的跃上马背,坐在她背后,漫不经心的轻揽住她,快马加鞭。
安静的星辰在瞬间布满天际,温汀滢忍耐着伤口的剧疼,心里踏实的依靠在他胸膛。她习惯了忍耐不如意的处境,习惯了独自承受一切。
感受着她身子的僵绷,可想而知她在承受难以承受的疼,亦可想而知她会一直这样温顺的默默承受。曲折起伏的山路漫长,易元简不让她再多忍一刻,力度适当的抬手一劈,她立刻失去知觉的昏晕了。
她的身子不再僵绷,变软了,像朵花,软软的落在他怀里。
易元简刚毅的神色里,多了几分无能为力的怜惜,不由自主的揽紧了她。
皎洁的月光下,马蹄声骤急的踏着月色。过了一个时辰,他们策马出了大山,驰骋在田野小道,在半夜抵达到一间僻静的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