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池殊也不想当个明事理的孩子了,借着还没消的情绪撒娇。
老妈见他这样儿也新奇,但更多的是心疼,她顺着池殊的动作走向门口,握着他的手说道:“我其实不该这时候说的,但总忍不住。池殊,那孩子的事儿我听大周提了几嘴,别的都不说了,腊一是年尾,去旧迎新,不管怎样带回来一起过过吧。”
说到这儿,老妈顿了顿,转过身来替池殊理了理衣领:“不往前想,不朝后望,就当补着上一次,大家伙一起有个新的开始。”
听着老妈这么说,池殊心里又是一酸,其实他知道瞒不过,但就是怕老妈这么隐晦地带着说,越暖心越戳心。
池殊垂眸看着飘落在衣角上的雪花,捏着老妈的手腕沉默半晌,最后在扑落的风雪中应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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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冬天格外冷,还好支荣有着暖气,没让老师和学生遭太多罪。
只是这有暖气也能生出一堆的烦恼。
除开温度控制不说,就这一间坐满了学生又整天被暖气闭着的教室,在里面待久了,胸口就像是被一团无形的重量压着,池殊两节晚自习下来是真的没差点儿憋死在教室里。
看着底下搭着毯子的学生们,池殊也不好意思要求开窗,只能忍着,趁着下课的空隙去呼口气。
但课间总共就十分钟,对于那漫长的四十五分钟而言,是真没什么作用。
最后从教室里走出来的那刻,池殊是实打实地感受了回窒息者重获呼吸的通畅感。
池殊搓了搓发烧的脸,抱着教案急奔办公室,他本想着早点下班将今天的事给理一理,可他刚到楼梯口就听见一阵接着一阵的尖声叫喊,紧接着又是好几个男人的吼声,光听声就知道出事儿了。
池殊急忙跑过去,刚到门口就被推出来的杨黛给撞上了肩膀,只是他这才一扶住就被紧接着扑上来的女人给闹的接连后退。
女人嘴里骂着极难听的话,手上拿着的链条包不断地朝杨黛砸去,激动地质问道:“你还配当老师吗?你还配吗?”
池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下意识地做出反应,一只手护住杨黛,另一只手拦住那女人反用着链条包将她的手给绞住。
有着池殊的帮忙,后面赶来的那些人也寻得了空隙将那个发疯的女人给控制住,混乱已久的场面这才得到暂时的控制。
池殊朝那边看了一眼,随后急忙松手将杨黛扶好,看着她脸上的抓伤问道:“怎么回事?”
杨黛现在狼狈极了,但她现在更多的是害怕,她抬头看向池殊,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哭喊道:“那是那是潘天逸的妈妈,她、她硬是说我带坏了潘天逸。可是我没有啊!”
说到这儿,杨黛像是突然被想起什么,急忙看向池殊,死死地抓着他的手乞求道:“池老师你帮帮我,帮我解释,那天你也看到了对不对,我拒绝了的我拒绝了的。”
年轻小姑娘都喜欢留着美甲,杨黛这一慌根本没注意收着力,一下抠在池殊手臂上就算隔着棉衣也还是掐着疼。
但这情况池殊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他先握着杨黛的手腕让她冷静,而后看向办公室里。
今晚需要上晚自习的老师不多,基本上只来了三分之一,但幸好组长和吕老都在,再加上黄闻也来了,情况基本上是能控制住的。
这事儿在弄明白前谁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等着潘天逸他妈先冷静下来,然后再一点点捋清楚看到底什么问题。
期间吕老出来了,跟着池殊一起安慰杨黛,引着她将事情断断续续地说出来。
基本上跟池殊预料的一样,青春期的男孩子很多事儿想不明白,稍微遇着个温柔贴心的就以为碰上了真命天女,什么礼法都不顾的追,最后被家长察觉从手机里偷窥出端倪。
只不过这次双方的身份都太敏感,这家长又闹的这么大,只怕是不能化成小事收场。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校长和丁科长都收到了消息赶来,将家长安抚好后便将相关的人都带往政教处的会议室。
池殊也跟着去了,只不过他不是去受调查的,而是被丁科长抓去帮忙安抚情绪的。
杨黛和组长最先进会议室接受询问,池殊就跟着丁科长在外安抚着家长情绪,听着潘天逸他妈妈说着难听的话语,口口声声地说着自家儿子没问题,都是老师的错,听得池殊直糟心。
结果最后等杨黛把聊天记录拿出来后才发现是个两级反转,人小姑娘老老实实本分地做着老师的工作,倒是潘天逸一天到晚地不想好,被明着拒绝说了那么多次还是死搅蛮缠着。
看着那聊天记录潘天逸他妈一下子就涨红了脸,哪里还有刚才半分硬气的模样,当着所有人的面儿就对着潘天逸一顿打。
“黄瑜干什么呢!这是在学校。”黄闻脸色难看极了,拉着黄瑜的手将她禁锢住,“消停点儿行不行!你不嫌丢人啊!”
黄瑜现在什么形象都不要了,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拍着腿大喊:“我还要什么脸啊!这孩子做出这种没皮的事,脸都被他丢尽了!”
“行了,我管不住你了,但你先起来给人小杨老师道歉,”黄闻还想保存着最后一丝颜面,拉着潘天逸和黄瑜到杨倩面前,按着他们道歉,想着能不能大事化小。
整个过程下来,潘天逸估计也是被吓傻了,完全没了以前凌傲于人的气势,苍白着脸跟着黄闻的动作给杨黛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