缉犯。”说到这里秦四眼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说:“我想你可能还不知道,国家博物馆的欧文教授已经死了,警察说你们不但杀了人,还烧毁了他的办公室。他的一名亚洲裔女助手也失踪了。”
秦四眼的消息如同晴天霹雳,我在那一瞬间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浑身的血液顺着脑门冲上了天灵盖。顾不上大家还在电梯里面,我一把抓住秦四眼,反复问他:“谁死了?再说一遍谁不见了?”
他被我摇得差点儿跌坐下去,只好反握住我说:“掌柜的,你冷静一点儿,博物馆生火灾,死的是一位老教授。那名亚洲裔女子只是失踪。警察说现在没有显示她遇害的证据,乐观估计生火灾的时候她并不在现场。”
胖子说:“杨参谋智勇双全,那么多古墓大斗都逃出来了,区区一场小火,肯定伤不了她。老胡,你千万别自己吓自己,回头被杨参谋看见该笑话你了。”
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极力想让自己镇定下来。秃瓢安慰我说:“关于博物馆的火灾,我们手头上倒是有一些线索。胡先生,一会儿见了老爷子你自然会明白,有些事情无须担心。”
我松开一直扣在秦四眼肩膀上的手,向他道了个歉。也不去思考秃瓢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那一刻我甚至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助感。到了王浦元的办公室,里面已经坐了一个打着绷带的男人。他看见我进来朝我笑了笑,我实在想不起有这么一个人,就直接问王浦元到底生了什么事。
他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广场上对峙的人马对我说:“你肯来找我,算你的造化。我也是刚刚从这位兄弟嘴里知道了一些事情。”
绷带男见我看他,又笑了笑:“小兄弟,不记得我了?算上这次,咱们可见过三面了。”
我想了半天,倒是胖子先反应过来:“我肏,你小子被打成那样还没死,命够硬的。”
我听胖子这么一说才想起来,这个脑门上缠着厚厚一层绷带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天在玉米田里的黑衣人之一。我心想之前还当你是条硬汉,怎么眨眼的工夫就被策反了。看来老头给他的好处一定不少,真是刀剑易挡,糖衣难防。不过此刻我一点儿也不关心他到底为什么投靠王老头,我想知道的只有一件事——昨天晚上博物馆到底生了什么事,雪莉杨到底身在何处。
王老头见我真急了,于是也不卖关子,敞开了窗户说明白话:“他们一行六人,是收了别人的好处来美国找一样东西。博物馆的案子是他们犯的,我王家的地图也是他们偷的。至于昨天那一把火,八九不离十,也是他们干的。”
绷带人不等王老头说完,立刻解释道:“昨天的火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是他们干的。”
我才不管他有没有参与,一把揪起他的领子问:“你们为什么要偷博物馆的面具?那个女研究员怎么样了?”
他被我这么一扯,疼得哇哇直叫,估计是伤口裂开了,他急忙捂着脸说:“这位小兄弟,你别激动别激动。这事得慢慢说,急不得。”
绷带男叫蒋平,家中祖祖辈辈干的是鲁班的活计。手艺传到他这一辈一件正事儿没干,做的尽是些偷鸡摸狗的歪门生意。半个月前,有一个个子奇高,脖子上挂着围巾的年轻人找到他门上,要跟他做一笔买卖。
“他给了我一笔款子,说过段时间会有人联系我,到时候跟着那个人走就是了。好处只多不少。”绷带男继续回忆说,“他走之后大概一个星期,就有三男一女找上门来,说东家介绍来的,要带我去美国做大买卖。我一开始不答应,觉得其中有蹊跷,没听说一上来生意就能做到美国去的。后来其中一个粗声粗气的大汉子说我们出国是为了顺几样东西,事成之后东家还有更多的好处均摊给我们。何况我已经知道了此事,如果不入伙,那就只能灭口。各位,我的确是被强迫的,都是受他们胁迫才走上这条不归路的。”说到此处,他顿了一下,“我们的行程很急,全由那个黑大汉决定。其他几个人,我也曾经试着打听过,不过每个人的口风都很紧。只知道那个女的,好像是哪个科学院的制图员,跟那个黑大汉关系不浅。一到美国,黑大汉就给了我一张建筑图纸,问我有什么法子能混进去还不留任何痕迹。我说这个好办,蒋家祖上多的是巧手段。只是不知道咱们到底要顺什么宝贝。黑大汉说这事跟我没关系,我只负责开锁打洞,其他的事有别人负责。我当时觉得分工明确是件好事,可等打穿了博物馆的墙才现事情不对劲,他们不光偷东西,还杀人。我当时就想跑,可黑大汉说还有一样东西没到手,必须尽快行事。后来的事,你们也都知道,我们在王老英雄家栽了跟头,给逮住了。不过我一点儿也不后悔,要不是王老英雄,我哪能改头换面重新做人。您那一顿不是打是教育,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王老英雄!”
我问蒋平那天跟他一起被抓的人是谁,蒋平看了王老头一眼,直到他点头才说:“那家伙专门负责进屋取东西,黑大个管他叫‘长腿李’。”看蒋平的神色,那个被敲断了腿的‘长腿李’恐怕已经不在人世了。王老头行事歹,对于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是毫不留情的。我看蒋平一方面是被利诱,更多的受了老头子的威逼,不得不出卖别人以求自保。
秦四眼问他:“既然你们在博物馆已经得手,昨天为什么还要放火行凶?”
这也正是我最关心的问题,急忙竖起耳朵听蒋平解释。他摇了摇头说:“各位,昨天晚上我还被王老英雄关在农场里头呢。放火的事可真没我的份儿,不过我听黑大个说过,那个外国老头研究的东西对东家下面的行动很不利,要除掉。所以我料想昨天的事八九不离十,跟他们有关。”
胖子一拍大腿,跳起来说:“这就对了,咱们昨天晚上一直在农场,天快亮的时候才下的山。咱们有证人,不怕那帮警察。”
秦四眼点点头:“不错,你们的不在场证明很充分,这事就算闹上法庭也不用担心。”
其实我一点儿也不担心被通缉的事,我更关心这群黑衣人到底有什么目的,印加公主的面具和王家的藏宝图根本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何况当年太一道长又说了地图要配合戒指才能定坐标。那群黑衣人只取地图根本就是在做无用功。而他们背后那个神秘的东家又是何方神圣,为什么要千方百计地召集一群能人异士来博物馆偷藏品。
这时候王浦元忽然说了一句至关重要的话,一下子把我点醒了。他问我说:“还记得老鬼是怎么死的吗?”
本来我并有做过多的联想,可王浦元的一句话如同醍醐灌顶给了我一个想法。我急忙问蒋平:“你说的那个年轻人,一开始找你的那位大东家,他长得什么样子?”
蒋平被我揪怕了,紧赶回答说:“个子挺高,长得人模人样的。不过他说话的声音有点儿低,戴着围巾。”王浦元听了他的话,笑着对我说:“你现在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