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禾言语带着谦逊,低头道:“姜禾自始至终都是纨绔罢了,五皇子谬赞了。”五皇子轻挑细眸,话里有话:“听说姜小姐近来纳了一房妾室,姜小姐对这妾室十分宠爱,看来姜府好事将近了。”都城中不少人都知道薛凌玉进了姜家做妾,也不知是谁传了出去,说薛凌玉十分得姜禾喜欢,说不定等正夫进门后,姜禾甚至会做出宠妾灭夫的事情来。就像是打在棉花一样,姜禾软绵绵道:“承五皇子吉言。”她不介意坐实了这个名声,看看她若真的是个宠妾灭夫的人,五皇子是不是还能将自己列为妻主的人选。姜禾离开后,五皇子身边的仆从忍不住道:“殿下,这姜家小姐对您无半分尊敬,您为何还要出宫走这一遭?陛下为您挑选的其他世家小姐,哪一个不都对您殷勤得紧,何况姜家还是商贾。”姜家是今非昔比,但是要对上皇家,还是差些。五皇子使了力气,笑着折断了手里白玉簪子:“能让薛凌玉甘心做妾的女子,自然有他的道理。”五皇子依旧保持着笑容,居高临下的让仆从给商铺赔了簪子的银两,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离开了这家店。巡视完铺子,在回姜家的路上,鸢歌悄声对姜禾道:“小姐,您说这五皇子到底打的什么主意,难不成真的是为了一根簪子才出宫的?”“管他那么多作甚。”姜禾语气冷漠,心底里还是觉得有些好笑的,毕竟这五皇子居然想以钱财诱她。她从袖中拿出红玉玛瑙簪子,这簪子一直被她贴身带着,许久都未见光。哪怕是出千金购之,她也不会卖。虽然薛凌玉并没有跪多久,可是他这来小日子的身子却还是有些顶不住,只能被央乐搀扶着回去。一回到小院子,便脱了鞋袜躺到床上,央乐还拿了好几个汤婆子过来,这一通忙碌下来,薛凌玉才感觉身上没有那么冷了。央乐要在床边守着,薛凌玉却道:“我想一个人待会儿。”他暂时不想看见姜家的人,虽然知道央乐是身不由己,但放着一个人在身边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他总是有些不自在。央乐自知理亏,便听话的退下了,临走前不忘将门窗关上。薛凌玉想要清净一会儿,可是没一会儿门就又被打开了,他语气也有些不善。“我不是说想一个人待会儿吗,你又进来作甚。”见央乐不应,现如今一个小侍都能欺负他了,薛凌玉的情绪终于激动了起来,语气也十分不善,“我叫你出去,你没有听见吗?”姜禾愣了一下,才斟酌开口道:“不是央乐,是我。”薛凌玉现在的表现倒像是以前的他,身为世家大公子,出身尊贵,容貌出众,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傲气,小性子也是不断。敢爱敢恨,从来不会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见是姜禾,薛凌玉深吸了一口气,试图缓和住自己的情绪。他才刚刚被教训完,可不敢对他这位妻主再发脾气,就算是重话也是不能说半句的。刚刚承受完他发错的怒火,姜禾却一点儿也不生气,她走到床边,非常自然的去握他在被子外的手,关切的问道:“是不是被父亲罚跪了?”薛凌玉第一次有了想要挣扎的感觉,姜禾的手实在是太暖了,烧得他心都咯噔了一下,他忍不住疑惑,难不成女子都像她这般?还是男子的体质天生就特殊。姜禾一回来就得知了薛凌玉被姜父罚跪的消息,虽不知薛凌玉到底犯了什么错,但是她知道他肯定会受苦,所以就马不停蹄的赶来小院子里,想看看他有没有事。虽然姜父身边的瑞明说薛凌玉只是跪了一会儿,身上也没有受伤,但是看他如此失落的样子,姜禾还是忍不住捏了捏拳心。薛凌玉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别开脸道:“都是妾的错,不应该懈怠妻主,主君教训得对。”他将姿态摆得极低,可姜禾知道他的心门还是紧闭着,不肯让她窥探。姜禾帮他掖了掖被角,轻声道:“你不想自称妾的,也不想唤我妻主,这些我都知道的。”她的嘴角牵着一丝苦涩,将红玉玛瑙簪子拿到薛凌玉的面前,“这个簪子衬你极好,况且原本就是你的,现在物归原主。”薛凌玉扭过头,看到熟悉的簪子,颇为惊讶的看了一眼姜禾。他记得为了给父亲买药,便将这支簪子卖给了首饰铺子,当时姜禾还在场,若非她的一句话,这支簪子还不可能卖出那么高的价钱。这红玉玛瑙簪子虽然不是他首饰中最贵重的一件,但是如今南东郡已经不产出了,何况初见这支簪子时,就好像是完全按照他心意打造出来的一般,所以他毫不犹豫就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