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太后的质问,林九卿也只是沉默片刻,便回道:“太后娘娘,后宫不得干政,陛下所做任何决定,都没有我置喙的余地。”
太后冷哼一声:“这话,若是旁人说的我信,但是这话你来说,我不信。”
“皇帝待你如何,我不说,你自己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这次,林九卿沉默的时间长了一些。
好一会儿之后,她才缓缓地抬起头看向太后,轻声说:“母后,你的儿子,你还不了解吗?”
这话一出,太后顿时愣在当场,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她沉吟许久,才对林九卿说:“你起来回话。”
旁边的映月几乎是立刻窜出去将林九卿扶起来,她心中想着,太后娘娘若是再不叫起,她就要想办法去前殿找陛下了。
幸好,幸好太后娘娘开恩。
林九卿被搀扶着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抬起头与太后对视。
自从林九卿入宫之后,太后很少和林九卿打交道。
她知道自己的儿子护着林九卿,她不想因为自己与林九卿之间有什么不愉快,让自己的儿子为难。
这么长时间了,她还是单独找林九卿对话,也是第一次多少带了点惩罚的意味让林九卿跪着。
如今看,林九卿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怨怼,这让太后稍微满意了一点。
她看着林九卿,沉声道:“怎么回事,你说来听听。”
林九卿说:“母后,陛下曾经还是皇子之时,就真的如他表现出来的那般,不关心任何政事,是个专心玩乐的纨绔吗?”
太后动了动唇,随后轻声说:“小的时候,他是学堂里最用功的学生,连太傅都夸他,既有天分又肯努力。”
“后来,他慢慢地长大了,懂事了……然后在某一天突然就不愿意学习了,变成了一个天下闻名的纨绔。”
太后苦笑一声:“我知道,他是在避太子锋芒,他不愿同室操戈。他将自己所有的书都藏起来了,也和曾经交好的武将断了来往,轰轰烈烈地当他的纨绔去了。”
太后侧头看向林九卿,缓缓地道:“后来,出了你的事情。”
林九卿:“……”
她明白,墨箫走上这条道,多多少少是因为自己。
林九卿闭了闭眼,随后抬眸看向太后,轻声说:“如此看来,母后也知道,陛下心中有理想有抱负,有他想要去做的事情。”
太后又是一阵沉默,最后叹了口气,然后轻声说:“我知道的……我如何不知道。”
其实,墨箫在下这个决定之前,是来跟自己说过的。但是,不管她如何反对,墨箫都还是做了这个决定。
于是,她心中有口气,然后将这口气撒在了林九卿的身上。
她觉得,林九卿的心情应该是跟她一样的,她们是同一个战线上的人,林九卿会劝说皇帝。
可是,林九卿偏偏什么也没做,她放任了墨箫去冒险。
太后看向林九卿:“你难道就真的一点也不担心?”
林九卿苦笑一声:“如何能不担心?”
只是,她还是希望墨箫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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