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清楚孟如意那番经历,听了他们几句对话,裴宵便将两人相识的经过猜了八九不离十。
孟如意听得他应承,不觉松了口气。不得他点头,她也不好决定两人眼下该是什么关系。
魏琏笑着推让一番,又向他们介绍了自己弟弟魏晖,顺带同他解释了与孟如意相识的经过。
寒暄过后,这一场颇有些不可思议的重逢会面算落了幕。
这样一来,裴宵和孟如意自然不会再走,只让出锅灶处给魏家兄弟,站在一边与他们闲谈。
听魏琏说,他与孟如意顺路的那一回,就是为了去东都寻魏晖。寻到之后,为避祸便带着他和族人隐居于此,以打猎为生。此行正是循例来查看在这附近设下的几个陷阱,收猎物来的。
至于避的是什么祸,他没有详说,裴宵和孟如意自也不会问。说到底不过萍水相逢。
“说来也巧。”裴宵听他说完,接口道:“实不相瞒,我兄妹二人进了这山里也是为避祸,并非方才所说的误入。”说着,轻叹一口气。
孟如意听到这里,知晓裴宵又要开始编故事了。所幸如今二人是兄妹关系,她也不怕再听见什么叫她难以自处的亡命鸳鸯台本。
可即便如此,越听下去,却发现这一回的台本依旧出乎了她的意料。
她不知为何,裴宵竟借用了舅舅家的身份,将他二人说成是维申表兄和可馨表妹。
而后将舅舅一家近一年历的事简略说了,只把最后一段改成自己在西北而去的路上被青州一高官之子看中纠缠,为免拖累家人,便由兄长带着自己进山躲避。
孟如意不知他是何用意,只在一旁低着头做垂泪状,附和着他的说法。
魏晖年轻气盛,听得这样的事,不觉义愤道:“蛇鼠一窝!当权者不仁,这是亡国之相啊!”
魏琏闻言,警示般地望了他一眼,似是在叫他小心说话。
裴宵则像是没看见两人的眉眼官司,只略带苦涩道:“深山之中,便没有那些忌讳了。魏二兄的话我亦深有同感,不说别的,仅是我表妹在东都被宰相之子屡屡相扰,出了东都,妹妹又被地方高官之子胁迫,便知蛇鼠一窝一点不错。”
“宰相?莫不是徐勉之那老贼?”
听闻这一句时,孟如意感觉到身侧的人有一瞬间的松弛,虽然这变化异常细微,可她确定,裴宵听见了自己想要的。
“正是他。两位是西南道人士,大约也听说过我那表妹。若不是徐家还不敢跟安宁侯府硬来,怕是要强行抢人了。”
听他如此坦荡将自家身份和盘托出,魏琏不由为自己先前的遮掩略感愧疚。
“戚兄弟待我们坦诚,我也不想瞒你们,魏姓其实不是我兄弟二人的真实姓氏。只我们身上背着家仇,不得不谨慎些待人……”
裴宵摆手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魏大兄无须向我们坦陈,你的顾虑我感同身受。我亦非莽撞之人,之所以对二位无保留,一来,我们只是寻常商户人家,无甚牵扯,二来,也是有事相请,希望二位能据实以告。”
魏琏观他言行,心中好感倍增,闻言忙道:“若有能帮得上的,我们一定尽力。”
“我带妹妹进这群山,是希望从山里穿行至洪州境内,敢问二位兄弟是否知晓,这个想法是否可行?”
一直未插得上话的魏晖闻言,抢在魏琏之前答道:“自然可行。此山主脉天然隔开了京畿道和西北道,且与西南道亦小有连接,莫说是去洪州,便是两位想从此处回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