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火速打开冰箱,三两下撕开冰箱除味儿茶包的袋子,泡了杯茶端进卫生间。
林鹤年见鱼锦程吐的难受,便将茶杯放在洗手台上,自己跪在鱼锦程身旁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鱼锦程突然转过头,鼻尖差点怼在林鹤年脸上。林鹤年一愣,只觉得脸上腾地一热。而就是这一愣神的功夫,鱼锦程伸出舌头在林鹤年的脸上重重的舔了一口。
“你你你,这是作甚!?”林鹤年捂着脸惊恐的看着一脸醉意的鱼锦程。
“嗯?我还以为阿飘都是咸奶油冰激凌味儿的,原来除了凉,啥味儿也没有啊。”鱼锦程冲林鹤年呲牙一笑,牙上还挂着从胃里吐出来的没消化的菜叶。说完,便一头栽倒在洗手间的地上,惬意的打起酣。
林鹤年看着地上醉成一滩的鱼锦程一脸黑线,却也不忍心放他在卫生间睡一夜。只好从地上捞起鱼锦程,把他架到床上,又洗了毛巾仔仔细细的替鱼锦程擦了脸。
做完这一切,林鹤年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酣睡的鱼锦程,觉得他眉目间的确与林遇有三分相似。
鱼锦程翻了个身,呓语道:“哥哥”
林鹤年仿佛触电般愣在那儿,不可思议的看着鱼锦程,声音颤抖的问道:“你说什么?”
但鱼锦程却不再回答,甚至还打起了呼噜。
林鹤年在床边坐了许久,只觉得与林遇相处的时光就如昨日一般。天色微亮时,林鹤年起身在鱼锦程的唇上,落下了浅浅一吻。
鱼锦程醒来后,只觉得口干舌燥。于是起身来到冰箱里拿出一罐可乐咕咚咕咚喝下,这才觉得清醒了许多。
昨天终于发了工资,老板请公司的这几个人出去撮了顿好的,结果自己一不小心竟然喝多了。不过没关系,今天老板给放了一天假,可以在家好好休息一天喽。
鱼锦程哼着歌,来到玉佩旁,轻轻敲了敲玉佩,说道:“林兄林兄,林兄”
在接受了家中突然多了个林鹤年这件事后,鱼锦程甚至有些高兴,以后下班回到家终于有个可以和自己说话的人了,无聊的时候也不用再和游戏为伍了,再也不用面对空荡荡的房子而自言自语了,如此种种管他是人是鬼呢,无所谓啊。
林鹤年睡眼惺忪的从玉佩里钻出来,有些不情愿道:“有何事?”
鱼锦程笑道:“你们古人不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吗?为何你这样贪睡?”
林鹤年翻了个白眼,懒懒的坐在沙发上对鱼锦程说道:“我是病故,身体自然要比寻常鬼魂弱些。”
鱼锦程也跟着缩到沙发上,贴着林鹤年坐下,抱着膝盖说道:“诶,那你给我讲讲你的事呗,为何死了这么多年还不去投胎?”
林鹤年打了个哈欠,不屑地说道:“投胎?做人有什么好啊?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哪有做鬼逍遥自在。只要不被鬼差捉回阴间,在这世上存在个百年千年的不也挺好么?”
当年林鹤年死了之后,他确实去了阴间,也在奈何桥头看到了熬汤的孟婆。可是要投胎转世的话,只能先过奈何桥。要过桥的话,就必须喝下孟婆手里的汤。而喝了孟婆汤,就会忘了他的小果儿。
林鹤年一丝犹豫都没有,转身便跑。阴间,进来容易出去难。林鹤年回去的路上大雾弥漫,甚至达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可林鹤年一想到那碗孟婆汤,便不敢停下。
不知跑了多久,大雾渐渐散开,朦胧中林鹤年见前面似乎有一块墓碑,凑近了一看竟是跑回了自己的坟墓。他钻进墓中,心绪才稍稍稳定。
后来的几百年里,林鹤年也尝试过去人世间寻找林遇。可作为一个孤魂,想在这世间游荡是不容易的,不仅鬼差要捉你、和尚要渡你还有道士要诛你。
再后来的某一天,林鹤年被一个道士重伤,不得已逃回墓中,将自己的魂寄居在了林遇送他的这块玉佩中,陷入沉睡。
窗外又落雪了,林鹤年拉着鱼锦程来到窗边,指着外面白茫茫的一片说道:“我活着的时候,从未见过这样大的雪。你能带我出去看看么?”说完还扯了扯鱼锦程的衣袖。
看着林鹤年一脸渴望的样子,鱼锦程忽然想逗逗他,便说道:“外面太冷了,我就不下去了,我把你的玉佩绑上绳子,从这扔下去,你自己玩吧。”
林鹤年看了看鱼锦程,又看了看窗外的高度,一脸担忧地说:“你真是这么想的么?万一玉佩摔碎了,我可就魂飞魄散了。”
鱼锦程终于忍不住笑起来,对林鹤年说:“瞧你那样子,我还能真的把你扔下去不成?逗你玩呢。诶”
鱼锦程话音未落,林鹤年便单手撑墙,将他压在身下,冰凉的手推着鱼锦程的后颈,将他的脸凑到自己跟前,低着头在他耳边说:“你这小子,如今竟敢诓我了?”
虽然林鹤年没有呼吸,鱼锦程的耳边也没有小说中描写的温热的气息,可鱼锦程还是觉察到了自己耳根一红,忙推开林鹤年说道:“林兄,我开玩笑的。”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跑到客厅去拿大衣。
林鹤年看着鱼锦程的背影,心道:“这小子,连害羞的样子都与当年一模一样。”他站在原地,低着头浅浅笑起来。
客厅里鱼锦程站在大衣前,迟迟没有伸手取下,脑海中不断闪过刚才的画面,脸红的像平安夜里的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