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至此时,即便徐婉宁不愿,老夫人亦会犹豫,况郭氏,岂忍亲孙堕胎?
徐显,实非良人。
绮月闻之,替徐婉宁不平,携紫云,随嬷嬷前往安僖堂。
安僖堂内,郭氏、徐显、徐婉宁皆在,老夫人怒容满面,坐于上首。
徐显跪求:“祖母,媚娘虽卑微,腹中乃家族血脉,孙儿恳求。”
郭氏坐于下首,见子恳求,婆母不允,尴尬言:“上天好生,何况凡人,岂有堕胎之理?若强令宫姬堕胎,传扬出去,我镇国公府颜面何存?妾以为,接其入府,骨肉不可流落外,待产后再议。”
老夫人斜睨儿媳,冷哼:“尚知顾及府誉,何故纵子行此?媚娘贱籍,何故使其有孕?”
媚娘已逐,非郭氏所能主,遭责备,心中委屈,却不敢反驳,唯有沉默。
徐显见状,忙道:“祖母息怒,皆孙儿之过。”
吞吐而言:“媚娘饮避子汤,怀孕纯属意外。医者言其体质特殊,此时堕胎,恐母子不保。”
老夫人瞪徐显,不再理会,转视绮月与徐婉宁:“汝为主母,汝为大房妇,此事,欲闻尔等意见。”
言虽未明留子,绮月察其心,已有怜悯。毕竟,那是镇国公府血脉,老人怎忍扼杀?
老夫人虽言听二人意见,实则关键在徐婉宁,事出其室。
若徐婉宁拒认,子虽生,亦难入族谱,终为无名之子。
绮月答:“此事大嫂最苦,听大嫂之意。”
老夫人点头,对长孙媳言:“绮月言之有理,此事大媳妇最委屈。”
起身拉长孙媳至旁,握其手:“此事从汝,认或不认,皆由汝决,祖母不干涉。”
生杀大权,交于长孙媳。
徐显跪地,神色凝重,郭氏目光紧锁儿媳。
母子二人,战战兢兢,恐徐婉宁狠心绝子,绝孙。
徐婉宁静思片刻,对老夫人言:“祖母,孙媳愿媚娘回府产子,然产后,子可留府,她须离府。”
徐显闻之,长舒一口气,带泪对妻:“妻之大恩,铭记在心。媚娘产后,吾必送其外出,不再碍夫人。”
深鞠一躬:“代媚娘,谢夫人。”
徐婉宁冷眼视徐显,冷哼:“吾心疼贱人乎?”
冷言道:“不过怜半大孩童无辜,吾儿女双全,不愿造孽,恐遭报应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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