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莉萍坐了一会,也没再逼下去就告辞走了。
郑济国送走了邱莉萍回到屋里,给周树海说,“多亏你来帮我解围了,矿上人都知道你跟魏主任家里熟,抽空你再帮我去邱老师那里打探打探,这个孩子怎么能保下来。”
周树海说,“我看着邱老师也就是来说一说,管的不一定严。她管计划生育,管是肯定要管,但你们不打掉,她还能硬把爱琴绑到医院?!”
郑济国讲,“希望是这样吧,你弟妹现在有三个月了,希望这一次是个男孩,我娘看着像是男孩,18号楼的老孙家都生了五个闺女了,还准备再生,不知道计生办怎么管他们家。”
周树海说,“邱老师是个文化人,还真的管不了他们家,那个孙大娘天天叫着,俺不识字,没文化,别讲那些好听的大道理,原来宣传队也拿她没办法,她膀大腰圆,在楼门口一站,一吼起来,谁能围上去。”
郑济国呵呵笑着说,“古时候有河东狮吼的说法,我看孙大娘可以改为孙二娘在楼门口站着,大概就是那个架势。”
周树海说笑完,告诉了郑济国自己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工作变动。
郑济国讲,“你又要当官了,不错,还是你混的好。”
周树海问,“你要不要调到队上来做技术员?咱兄弟俩在一起干,相互可以照应一下,有你做技术员,我心里面也踏实。”
郑济国讲,“不去队上了,我准备等着其它机会。”
周树海问,“你还有啥事瞒着我啊?”
郑济国说,“那到没有,你知道你机电科的李义顺,来辛屯比我还晚几年,他马上调到省煤炭局调度室,他走之前跟我聊过,说到了省局,帮我留意一下有没有合适的位置,不光我想调走,吕兴全曲秀瑛两口子也想调走,都说调走了就相互拉扯照应一下。”
周树海说,“你起点高,跟我不一样,我觉得能在辛屯干一辈子就不错了,哪里还敢想去大城市,你要是走了,不就只留了我一个人在这个矿上,多孤单哦。”
郑济国讲,“你还孤单?你在辛屯不是干的挺好的,有靠山,发展的又不错,根算扎下来了,慢慢干以后会干的更好。”
周树海要姜毅跟他一起到采煤队上干,做个助理技术员,姜毅去找严德静合计。严德静老婆要生孩子,正准备歇探亲家去天津照顾老婆,严德静讲,“下井虽然工资高一点可始终又苦又累,你要做好准备,不过你师傅是队长,这个对你倒是不错,你不是想读大学嘛,听说今年大学除了推荐以外,还要考试,你不准备一下?”
姜毅就给周树海说,“采煤队可以去,但大学还是要考。”
周树海讲,“你小子才进矿没两年,就是不死心,要读大学,跟着我还没多久就想飞。”
姜毅说,“读大学有啥不好的,知识多了可以多出力。”
周树海讲,“大道理没错,读大学就读大学吧,这个我也支持,就是有些舍不得你走,你不是说今年大学还要考试,要不我找矿上讲一讲,看考试能不能让你考,考上了我不拦你,要是考不上那你就安心在队上干,这样行不行。”
姜毅说,“当然好,还是师傅对我好,我要是考不上,就死心塌地在辛屯干一辈子。”
周树海跑到矿上打听了一下,今年工农兵大学确实是推荐加考试,而且问的正是时候,正在单位推荐过程中。
周树海跑到宋矿长那里说说好话,宋矿长讲,“要说这个小青年,才来辛屯两年左右时间,没怎么出力,怎么轮都轮不到他,看在树海你的面子上可以让他考一下,他这是沾你的光。”
姜毅得到周树海给他的好消息,高兴的一夜都没睡好,他连着准备了两个月时间,没想到在夏天的考试里竟然考了全刘园市第一,成绩下来后,他喜滋滋地告诉了严德静和周树海,严德静讲,“别说我说话难听,你先别高兴,这个第一可不是好事情,枪打出头鸟,上一次你在赵楼的时候还给评了个第一,事情没有最后结果,咱们先不庆祝。”
后来周树海说严德静就是个乌鸦嘴,别人都不说就他在那里乱说,真的给说没了。
到了秋天的时候,辛屯参加考试的有三个人收到了录取通知书,成绩都比姜毅低,可怎么都没姜毅的。
姜毅跑到善国县管招生的问,又跑到刘园市管招生的去问,可没人能给他一个说法,只说下面的招生办就只管往上报个名,录取结果是省里和学校定的,也都不知道是怎么个情况。
姜毅从刘园回来以后写了封信给到省招生办,写完信后就开始发高烧,连着打了一个礼拜吊针,温度才渐渐退下。
一天在病床上醒来时,看到周树海和严德静都站在他的床头,严德静看到他醒来,拿了一张报纸塞给姜毅,说,“为了你的事我跟老周两位大哥可是没少打听,现在算是大概搞清楚了。”
姜毅拿了报纸一看,是前些天的人民日报,翻来翻去没看到自己的名字,讲“这张报纸跟我有什么关系,又没提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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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德静讲,“你想上人民日报?是想做英雄模范还是坏典型,你仔细看一下第一版的报道。
姜毅翻到第一版,下面报道东北一个在农村做小队长的知青,今年也参加了考试,成绩虽然不好,但在试卷后面写了一封信,信中写道:“。。。。。自几年前下乡以来,始终热衷于农业生产,全力于自己的本职工作。每天近18小时的繁重劳动和工作,不允许我搞业务复习。我在接到通知后,只在考试的几天时间里粗粗地翻读了一遍数学教材,对于卷子之上的理化题只能干瞪眼,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说实话,对于那些多年来,不务正业,逍遥法外的浪荡书呆子们我是不服气的,而有着极大的反感,考试被他们这群大学迷给垄断了。。。。在这夏锄生产的当务之急。我不忍心放弃生产而不顾为着自己专到小屋子里面去,那是过于利己了吧。如果那样将受到自己为贫下中农事业的事业心和自己自我革命的良心的谴责,有一点我可以自我安慰,我没有为此而耽误集体的工作,我在队里是负全面、完全责任的。喜降春雨,人们实在的忙,在这个人与任何利益直截矛盾的情况下,这是一场斗争。我所苦闷的地方就在这里,几个小时的书面考试,可能将把我的入学资格取消,我也不再谈什么,总觉得实在的有说不出的感觉,我自幼的理想将全然被自己的工作所排斥了,代替了,这是我唯一强调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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