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刚如此闪念,王成神奇的感觉到,似乎飞机仪表盘中,一个电路元件开始流入微量电流,那个电路元件已经开始预热……他一边四处寻找着仪表盘上的指针,一边问:“你知道目的地在哪么?”华裔雇佣兵喘匀了气,回答:“我当然知道目的地在哪儿?你很幸运,整个队伍里只有我和队长知道目的地。我是因为需要与你沟通,才被提前告知目的地坐标。”“告诉我坐标,我在船上曾学了自动导航,想必所有的自动导航设备,原理都是一样的。刚才,自动导航电路开始预热,说明我们的速度与高度,已经可以启用自动导航了。”华裔佣兵说出了目标点的经纬度,接着问:“我们还有多久能抵达目的地。”可以使用自动行航设备了,绿灯亮了,意味着飞机已经进入平流层,王成将机头恢复水平,开启了自动巡航设备。这才有功夫回答佣兵的提问:“我不知道咱还不能飞到目标点,我好像记得飞机降落后没再加油……说实话,我你是我的钱包只见那位华裔佣兵的脸整个是黑紫色,不仅如此,他凡是暴露在体外的皮肤几乎都是黑紫色。但再仔细看看,更会发觉这些黑紫实际上是一道道细碎伤口造成的,这些伤口很细小,像渔网一样细密纵横,爬满全身。它们被海水浸泡后,立刻翻出婴儿般的嘴唇。王成观察了半天,终于想通了:他们落水时经受了剧烈的水压冲击,皮肤上那些黑紫色其实是出血点,无处不在的水波将压力均匀覆盖在身体上,使得皮肤处处是出血点。而那些伤口,想必是飞机舷窗的碎玻璃造成的,原本这些有机玻璃即使碎了也不会伤人,但因为玻璃之前中了枪,加上水压来得过于迅捷猛烈,所以才造成了伤害。“活着——”,苏醒过后,虽然浑身疼痛,王成还是欣喜万分。他高兴地抬眼望去,远处另半截机身残骸半沉半浮,这半截机身还连着一截残破机翼,飞机的浮筒还在,机舱门已经变形,已经浸入水中。对鲨鱼的恐惧使得王成毫不停留地跳入海中,与那位华裔佣兵协力,拿眼前的半截机翼作舟,两人奋力滑近飞机残骸,那位华裔士兵首先爬上去,用力将王成从水里拉出来,安顿在机身残骸上,喘了会气,他又一个猛子潜进海底,游进机舱……不一会儿,他提着飞机上的救生器材重新出现在海上。那位华裔士兵浮在海中,连爬上飞机残骸的力气都没有了,他软弱地扶着机身,喊道:“帮帮我。”王成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起身,从对方递上来的救生箱里摸出压缩气囊……这个动作让他耗尽力气,中间休息几次才将压缩气囊的包装撕开,而后他拉了几次都拉不开爆破栓,只好爬下去,用牙齿硬扯爆破栓,只听砰地一声,救生艇快速撑开,王成躲闪不及、来不及松嘴,牙根一阵剧痛。幸好,这时候王成连咬牙的力气都没剩多少,疼痛袭来他下意识张开嘴——救生艇就在他嘴边爆开,这倒让他不用费力攀登了,脚下一个趔趄,他居然跌倒在充足气的救生皮艇中。华裔士兵拉着救生艇边的救生索,休息了许久,才在王成的帮助下翻上救生艇,他上来后没有闲着,立刻打开医药箱,招呼王成过来:“赶紧,把是衣服脱了,我替你处理伤口。”王成有气无力地喘息着,回答:“你也是浑身是伤……我现在没力气了,你先处理自家伤口吧!”华裔佣兵同样有气无力的回答:“那不行,你如今是我的钱包,是我最后的财富……这次任务失败了,我们全军覆没,唯有你,还可以换一点钱,你可不能随便死了。”王成有气无力地笑了起来,但他实在没力气了,瘫在救生艇上,任对方脱去自己的衣物,用救生箱内所剩不多的药物给自己处理伤口。浑身疼痛的他,仅从对方的动作上看,好像自己脸上基本没伤,只有额头,仿佛有一道伤口。不一会儿,王成身上所有伤口处理之后,那华裔佣兵把剩下的药收进药箱,喘着气躺倒在救生舱里。王成发觉对方的动作后,想过去帮助,但他一点力气都没有,只仰面望着天空,看天上飘过的白云,以及蔚蓝的天空,喘气。许久,他才有力气问:“你怎么,不处理伤口?要我帮忙吗?”华裔佣兵断断续续的回答:“急救箱里药品有限,我皮糙肉厚的,忍一忍也就过了。”王成沉默片刻,说:“多谢了,兄弟。”“少说话,我们没有淡水,要少说话多睡觉……记住了,尿不要随便撒在海里,那是可以喝的。”王成休息了一会儿,心里发虚地问:“我们会获救么?”华裔佣兵干笑起来:“哈,我们现在距离最近的大陆大约有七千公里,离这最近的无人小岛,至少也在一千公里外,我们距离海底最近,只有四千米,这是离我们最近的陆地……咳咳,飞机是你开的,你应该知道我们距目的地还有多远?”王成苦笑着:“我不知道……你知道的,我第一次开飞机,没法说清楚距离多远。”“看来,我们要渴死在这里了”,华裔佣兵绝望的低声说。然而,两个人的等待并没有持续多久,仅仅一个昼夜后,迷迷糊糊的王成突然感觉身下晃动起来,他睁开眼睛,天还是那块天,海还是那片海,只是天空在不断上升,感觉到身下硬邦邦的,救生艇仿佛搁浅在钢铁上。王成没有动一根手指,他也没力气动手指了。片刻过后,随着一声“哐当”,王成眼角瞥见那位华裔佣兵艰难爬起来,下巴靠在救生艇的船帮上嘿嘿笑了:“看来你挺重要的,他们来得真快,哈哈,我可是捡到一个好钱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