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莺睁着眼,却看不出他分毫难过,摇了摇脑袋。
她说:“就想牵牵你。”
贺知宴:“放心,都安排好了。”
原莺还没明白安排了什么,里头一位律师模样的人走出来,手里一张白纸,似是贺家成先前写下的遗嘱。
前面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分配。
“……银时股份全由二儿子贺知宴继承……”
他的手轻轻勾了一下原莺的手心。
一旁,其他人却向沸水滴入油锅,大声哗然:“怎么可能?!”
这几月,贺知宴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把家里丑闻翻出来,闹得满城风雨。先让贺知宵下台,再叫贺老爷进医院,雷厉风行地解雇了一干心腹,叫其他几家油水都闻不着。本来以为熬一熬,等贺老爷去世了,他们分了股份,自然又可以作威作福——毕竟,贺知宴不受老爷待见,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
现在——竟然把一切都给了他?
他们一把夺过那张纸,试图找出蛛丝马迹。
贺知宴轻嗤一声,拉着原莺离开了这场已然谢幕的闹剧后台。
出了医院,原莺才问:“‘安排好了’是什么意思?”
贺知宴抬头,苍白的天光勾过他锋锐的下颌。
他不知在想什么,略微出神:“无论贺家成立的内容是什么,银时的股份都是我的。”
原莺隐约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
“可他居然真的全都给我了。”他微微拧起眉:“为什么?”
原莺:“他先前让你去管分公司,本身也没有那么恨你吧。”
贺知宴:“那以前算什么?”
原莺:“人会变的呀。”
贺知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原莺:“至少,他认可你。作为公司领袖来说。”
贺知宴:“是吗?”
原莺:“嗯,我是这样想的。”
贺知宴:“那最好了。”
原莺:“怎么啦?”
贺知宴:“假如告诉我他十几年来都是为了我好,为了我着想一类的话,那才真倒胃口。”
原莺笑了一下。
“回去吧,”他掸了掸衣摆:“在这站了两小时,累吗?”
原莺摇摇头:“还好。”
贺知宴:“那就好。”
“嗯?”原莺好奇他这一句:“我们等下还有事吗?”
贺知宴:“有啊。”
原莺:“什么?”
他挽起一褶衣袖,露出清癯的腕骨。拉开车门,等小姑娘钻进去了,他回到驾驶座,阖严车门,才慢条斯理地开口:
“回去弄你。”
原莺的脸腾地红了:“你能别讲得这么直接吗?”
他们刚才差一些擦枪走火。
往常都是平着进出,今天从超市回来,大概有了保护措施,他肆无忌惮。站着抱起她,而此前,在温泉屋里与他头尾摩挲过的人,也并不抗拒,撑开绵软的红色臂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