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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1页）

钟锐干脆不说话了。

当所有东西都装上了一辆&ldo;面的&rdo;后，方向平终于明白钟锐真的要走了，突然，他挡在出租车的前头，对钟锐道：&ldo;钟锐，要多少钱才能把你留下？开个价！&rdo;

&ldo;真的让我开价？&rdo;

&ldo;君子一言。&rdo;

&ldo;三条。一、让我当总经理。&rdo;

王纯把目光飞快地从钟锐的脸上挪到方向平的脸上。

方向平沉着地：&ldo;二？&rdo;

&ldo;我是法人代表。&rdo;

&ldo;一回事。三？&rdo;

&ldo;三，我上任第一天要做的第一件事是，开除你。&rdo;

方向平笑了笑：&ldo;钟锐，不要义气用事，还是现实一些好。……不错，我离开你，会给我的将来带来很大困难，但你想没想过，你离开我，&rdo;突然收了笑容，&ldo;会给你的现在，就带来很大困难。……根据公司规定，你现在的住房属于本公司高级职员，因此……&rdo;

&ldo;我知道。&rdo;

&ldo;两周之内！&rdo;说罢拂袖而去。

王纯没动，钟锐对她笑笑，上了车，车门&ldo;砰&rdo;地关上，车窗里，钟锐冲王纯挥了挥手，车启动了，加速，行驶……王纯的眼前模糊了，刹那间，她感到自己的渺小和软弱，不能决定任何事情，不能左右任何局面，她能够的，只有去面对，去适应。这个曾令她感到充满了魅力的公司，随着钟锐的离去一下子变得索然无味。王纯转身慢慢向回走，突然，听到一声刹车的尖叫，她下意识回过头去，看到那辆&ldo;面的&rdo;又飞快地倒着驶来，在王纯面前停住，车门开了，钟锐探出头来。

&ldo;王纯，你是学政治的，想必对法律方面的事儿比我更内行些。你给我说实话，我真的不能把我的arpha20带走？&rdo;

王纯点点头。

&ldo;噢。&rdo;停停，&ldo;王纯，你不知道我是怎么把arpha20做出来的，跟你这么说吧，它几乎就等于是我的一个孩子，一想到我的孩子要由着别人去换成房子换成地，换成汽车股票，我的心，就疼。……这个你能懂吧？噢，你不会懂，你没有孩子，你压根就不知道孩子是怎么回事。……&rdo;

《牵手》第一部分（27）

&ldo;钟锐，听我说，&rdo;钟锐看她，她说，&ldo;大舍，才能大取。&rdo;说完她关上车门。她不能看男人忧伤，尤其是她所看重的男人。

车远去了，消失在夏日的薄暮里。

许玲芳从早市回来，拎着沉甸甸的两篮子菜、肉，老乔赶快接过。

&ldo;这么多！乔轩说只来俩人。&rdo;

&ldo;他的话能有准儿？上回也说只来俩人，可好，来了八个！……赶紧的，择菜洗菜，今儿咱们早点动手，准备好，不能让儿子没面子。&rdo;

老乔掐了掐篮子里的芹菜。

&ldo;芹菜老了。&rdo;

&ldo;嫩的有。&rdo;

&ldo;贵？&rdo;

&ldo;再穷我也不会从嘴里抠。……你知道那卖菜的叫我什么？老太太！我？老太太？我二话没说扭头就上了他旁边那摊儿。&rdo;

许玲芳十九岁进厂，性格活泼爽快，因而在很多人由&ldo;小某&rdo;变&ldo;老某&rdo;的时候，她依然是同辈人嘴里不变的&ldo;小许&rdo;。早年间一张小小巧巧的瓜子脸，而今是一颗端坐着的饱满的梨，由于富态，很少皱纹，因此她心中的自己与外人眼睛中的她有着不小的差距。

老乔呵呵地笑。&ldo;五十岁正是比较尴尬的年龄。男的还好，可统称先生，先生无老少。女的就不行了，叫夫人吧，不合国情，叫你小姐未免也太不实事求是……&rdo;

&ldo;叫同志行不？再不叫师傅，大姐，叫大姐我还觉亏了哪，瞧那人比我只大不小。&rdo;片刻，愤愤道，&ldo;乡下人，不懂事！……&rdo;

许玲芳嘴上说着手上忙着，儿子今天有客，是家里的大事。儿子在家中的核心位置，是打他出生那天就确定了的。

&ldo;爸。妈。&rdo;

乔轩回来了。乔轩二十多岁，身份就写在脸上‐‐典型的学生或刚参加工作的白领形象。

老两口迎出去，许玲芳手里的菜刀都没顾得放下，伸着头直往乔轩身后瞅：&ldo;怎么就你一人，谭马呢？&rdo;

谭马跟乔轩是一个导师带出来的师兄弟，约好今天登门拜访，他要说服老乔夫妻把房子租给王纯。王纯一个人住在公司他不放心，一忽儿担心流氓上门，一忽儿又担心方向平近水楼台。尽管尚未发现方向平有过这方面的劣迹，但并不能说明问题，和尚都有把持不住的时候。乔轩答应帮忙，说好去找他，带他来，去到他家后，发现他来不了了。

在思考了一夜后，谭马决定向老婆申请离婚，刚一开口，老婆就动手了，第一个回合就在他脸上抓出了三条血道道。乔轩来的时候，战事刚停，看着谭马血淋淋的样子，甚是不屑。&ldo;打不过她？&rdo;他问。&ldo;我？一指头戳她一跟头！但是，敢吗？到处是妇联，到处是人家的&lso;娘家人儿&rso;。唉，在中国还是做女人好，进则女强人，退则贤妻良母，永远立于不败之地。对此我真是想不通，真想找有关部门进行有关投诉，偌大的中国，为什么就没有男人的一个&lso;娘家人&rso;，难道男人就不是人？……&rdo;乔轩打断他的悲愤控诉：&ldo;你今天还去不去我家了？&rdo;谭马苦笑。&ldo;那就改日吧，等你脸上的伤好了的。&rdo;乔轩说。谭马又不愿拖，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了乔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