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a8的状况与之相较也好不了多少:浅红色的小平头已被从一个个拇指般大的窟窿里不断外溢的鲜血染出了大片大片的阴森的紫,耸立的胸脯深深而零乱地插进了七根觺觺的利箭,背后那双乌黑的膜翼其一残缺了大半,另一只也只不过剩余23而已。
它们的泥垣宫里各自呆着一个与之具备相同性别的遍体鳞伤、筋疲力尽的人类。
康操控juvart谨慎地回过头来,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周遭:楼房歪歪斜斜绽出一道道裂痕,犹如狰狞地冷笑的面部皱褶,盏盏昏暗路灯一眨一眨地犹如一只只诡异得惊心动魄的眼睛,从众多狭隘的岔道里涌出的飕飕风鸣宛若成千上万只发情的豺狼正竭力演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吠月大合唱。
它那双眼眶里的暗红色透明金属流露着一种疲倦而又无时无刻不得不保持高度警惕的神情。
虽然deva族那些凶狠的追兵尚未扑进他们提心吊胆的视野,但康和安并没有因此而产生半点儿松懈,因为他俩都深切地明了‐‐危险,往往具备猫科的习性:并不穷追猎物,而是觑准时机,突然杀出,失察者便只有干脆地呜呼了。
他们这一行人的数目原本有二十三个,只不过是短短的半小时之后的现在,还没有被张开血盆大口、晃着觺觺利齿的死亡所吞噬的就仅仅剩下他俩而已了。
安还清晰地记得最后一个殉难者遇害时所发生的每一个细节。
当我们怀着某个致命的秘密渡过了喧哗的基训河时,福那一阵阵急促而深沉的喘息汹涌地游进我的第八对脑神经。他的身躯瘦弱非常,单薄的肌肤很险隘地贴在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挣脱而出的一根根骨头外,白皙、不见丝毫的血色,被搀扶着倚在我狭窄的肩膀上,唇齿几乎紧挨我的耳廓,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那阵阵滚烫的呼吸里隐隐约约弥漫着股股酥油般的芬芳。
像大多数的asura族人一样,我是出于对情爱欢愉的向往而投身革命的。
在这场史称【乐土事变】的残酷战火爆发之前,eden是一个被管理这个宇宙的伟大程序所宠幸的世界。关于这一点,不仅仅体现在它的物质文明比云层下面的另一个世界发达上亿兆京秭穰的一零八次方倍。我们都有一份安稳的职业,而且获得的都是同等的工资,大家平等地在管理这个宇宙的伟大程序的注视下一丝不苟地劳作,没有上司,没有下属,没有忧郁,没有怀疑,没有绝望,没有抱怨,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发生过丝毫的暴力事件,更没有性爱。我们无时无刻不‐‐在言谈举止甚至思想上都‐‐是循规蹈矩的。
eden的人类并不跟云层下面的那些do9居民一样需要依靠性交这种极端落后的手段来进行繁殖。
性交是以快感为饵,利诱某两个个体为整个物种的繁衍履行部分义务的一次作茧自缚,它近乎必然地导致被利诱者的不得要领以及舍本逐末。几乎所有依靠性交来繁殖的物种里的任一个体在每一次选择合作伙伴和从事制造过程中的视点都并非着重于即将出品的下一代的质量。于是,在人类(当然,并不单单是人类。仅仅出于本身作为一个人类的理由,让我们暂时忽略除此以外其他涉及这个区域的那些物种吧!)的繁殖史上,包括并不为我所熟悉的旧宇宙时期,有不少次性交所出产的是:只有半个脑袋瓜子、鼻孔长在屁眼旁边、舌头生于其中一只脚板下、双眼分别和两手的掌心牢牢地连在一起等这些五花八门的畸形儿,而且他们大多都无法存活得太久‐‐不是胎死腹中,就是甫一钻出其老娘的生殖器就立马咽了气。
作为一种极端落后的繁殖手段,性交,从一开始就已被eden所摒弃,因为像这类没有用处的物事倘若放任,只会成为一个又一个负担或者骚扰。所以,情爱欢愉(不仅仅指肉体和肉体之间,也包括纯精神领域的)于我们这个世界里是不存在的,直到第一个邪恶的觉醒者‐‐明,丧心病狂得空前地大口大口啃噬被eden律法所牢牢禁锢的香甜浆果之前。
我素来没有体验过这种由自己身体的某个特定的凹陷区域与异性胴体的某个专用的突出部位所共同开展的活塞运动。但对它的渴望却常常像高热散发的一种潮湿气息般在我那浑圆或者三角形的悬置的安谧厢房中难以抑止地倾力起伏,间或触着躯体的花园,时而又直抵思想的神殿。
我幻想着福的温润的唇印上近在咫尺的我恭候已久的耳垂,遍布黏稠得迷乱的唾液的舌尖急促地翻搅并且缓慢地蠕移,项颈、腋窝、胸脯、肚脐……最后是‐‐那只由我亲手打开的纤细而丰腴的,盛满了散发着浓浓的热气的汁水的器皿。
当潘多拉开启她那个天赋的器皿时,里面冒出了铺天盖地的妖氛,但唯独没有被释放的是‐‐希望。
我不知道自己的是否也会跟她一样。
我仿佛看见了一条珠玑般妖媚的莹白色水线。
它的一端似旋涡中心又似风眼般翻腾在紊乱的器皿中,另一端则亲昵地以欲滴的姿态缠绕着福的舌尖缓缓蠕动。
放荡的汁液们攀着这条鲜廉寡耻的水线逆流向器皿之外。
炽烈地燃烧着的潮湿滑翔在脉搏的错乱和瞳仁的迷乱之间。
我多么想多么想‐‐将福推倒在地面下,并且一屁股坐在他那孱弱得诱人的身躯上,虽然我们身旁还有一个名为&ldo;康&rdo;的男人,但丝毫不必理会他的无论任何一种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