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这番说辞实在不够有说服力,到最后公孙芫听着她翻来覆去的不过就是来告公孙婉儿的状,到了这个时候了这对母女还不知悔改实在教他失望。
于是公孙芫拂袖离去,临了前绝了贾姨娘的最后一点儿念想,“老祖宗们都定下了,你也不用再白费心机。家里容不下鸾儿,你也不用再牵扯婉儿,那孩子死而复生,现今还躺在床上修养。你若是不想留在这个家,就和鸾儿一道儿走吧。”
贾姨娘尤不死心,“老爷你偏心,没将公孙婉儿身边的丫头婆子们一个一个的抓起来审问,公孙婉儿就算不得清白。”
此时公孙鸾儿走进堂前,看着贾氏,看着她又一次惊恐的举起了手中的佛珠,“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贾姨娘惊讶道,“你一直在外面偷听,你听到了多少,什么时候来的?那老爷出去的时候为何没看到你?”
公孙鸾儿远远的站着,看着眼前的姨娘,她的软肋,忽然有些泄气道,“我一直站在窗外,你们为何没有发现我我不知道。可父亲没有发现我,则是因为,他负气离去时目不斜视,当真是半点儿留恋也没有了。”
“姨娘,别再想着去害公孙婉儿了。一个死了都能活过来的人,咱们斗不过的。你若是还想咱们好好儿的,就不要再生事了。”
贾姨娘不服气道,“这怎么是生事,那小贱人不可疑么?”在没人的场合,公孙鸾儿和贾姨娘都称公孙婉儿小贱人,此时公孙芫已经走了,二人自然也不避讳。
公孙鸾儿眉头的血脉突突的狂跳,“你要将公孙婉儿一屋子的丫头们全都扣起来审问,可殊不知,那里面的丫头婆子都是老不死的挑给她的。她一个小女孩儿原也没得选。你此时非要生事,抓了那一屋子下人,不是公开要和老不死的叫板?难道你还能说老不死的要安排人教坏公孙婉儿要她死么?这样的话,说出去……谁信?何况,现在父亲已经不留恋你了。什么情分都没了,咱们娘俩的风光日子,过去了。日后,只盼你能安生一些。我将来能嫁户好些的人家,也好让你享福。若是……”
“姨娘,若是你执意不听我的,叫公孙家真把咱们撵去了庵堂,再回来,你我就连立锥之地也没有了。”
贾姨娘心中惶恐,“可你父亲这样待我,日后的日子更要怎么过?我平日里得罪的人不少,她们会不会?”
“会!”公孙鸾儿淡淡道,“可留下来,你还有机会唤回父亲的心,若是走了,你就更没有机会了。”
姨娘这么蠢笨的性子还能在府中安生的活了这么多年,全赖父亲的一点儿余情未了。她那位姨母啊,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不仅能庇护了姨娘,还因为自己的相貌与她有几分相似,也庇护了自己这么多年。
公孙鸾儿长叹口气走了出去,之后便有了寻死觅活的法子。
她想着,那个老不死的最是心软不过,一定会想法子来看她。没想到,来看她的不是她最想见的人,而是她最讨厌的人,公孙婉儿。
或许是许久没有人和她好好的说说话了,她竟然稀罕起了公孙婉儿。
甚至,她在想,她若是告诉公孙婉儿实情,告诉她自己那天只是失手,并不是故意要杀了那老不死的。公孙婉儿会不会信呢?
会不会呢?
这么想着,公孙鸾儿张口问道,“你到底是来此作甚的?”
公孙婉儿想了想答道,“我会为你求情,向老祖宗们说你确实是生了一场大病,神志不清。可你清醒时候自己非常后悔,尤其见了我更是悔恨不迭。庵堂清苦,并不适宜养病。”
公孙鸾儿有些说不出话来,心中滋味莫名,忽觉自己其实一直都看不透自己这个妹妹。
她一向觉着她可恶,可恨,可恼,想她去死,甚至想和她同归于尽。可实际上,公孙婉儿到底做了什么可恶的事情呢?
她这般想着,又忍不住道,“我时常差人在你新制的衣服里藏绣花针,撒痒粉,就想着捉弄你。而且,但凡有机会总在父亲面前说你的坏话。”
“有一回,我还在你的食物里放了一种通气的药粉,害你放了一整天的臭屁,不敢出门,还成为了全家的笑柄。”
“你年前养了一只虎皮鹦鹉,甚是伶俐乖巧,很得人喜欢,我讨要不成,就想办法喂了它许多碎铁块,生生坠死了它。”
“今年夏天的时候有一次我特意经过你的院子,还放了一条拔了牙的毒蛇进去,它也争气,半夜里爬进了你的居室。虽然在外间时被值夜的小丫头发现并拿花瓶砸死了,可你后来好几天晚上都不敢睡觉,里里外外的撒了层层的硫磺粉。甚至还喝了几天的硫磺酒,乃至于那几天身上都是硫磺味。”
“哦,对了,去年的时候。我还放了一窝老鼠进你的院子,你们捉鼠捉了小半个月。到处撒灭鼠药,鸡飞狗跳的。”
公孙婉儿惊讶的张大可嘴巴听公孙鸾儿自白,有些摸不准她这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