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焖的做法是和养大她的叔叔学的,他和婶子开了一个养殖场,做这些大肉做得特别好吃,钟萸最多学了七成。完美继承了手艺的堂哥在全家出事前常常笑她不争气,浪费了好材料。
何娘子温和地看着钟萸,收起眼底那一丝难过,点头道:“好啊,吃狼肉可以,但姑娘你现在可不能上灶台,红焖这个做法我会,姑娘就在一旁看着吧,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姑娘给我纠正就是了。”
钟萸撅起嘴,眼睛往外看做出失望的样子,何娘子凑过来亲昵地刮一下她的鼻子,眼里含笑道:“姑娘的嘴都能挂油壶了!快些放下,小姑娘家家的这样多难看呀。”
钟萸正要撒娇,眼角余光便瞥到一个人影,待她转过来再一看,原来是端着热水毛巾的品书。
她进门便笑道:“小丫头说何娘子去了姑娘房里好久都没出来,我就知道定是姑娘醒了拉着何娘子在问东问西呢,过来一瞧果真是好了。”
说罢就把东西放在洗漱的架子上,毛巾拿下来放在水中润湿,再拿出来绞干多余的水,免得滴湿了钟萸的衣裙被子。
钟萸被她一说有些好笑,指着品书对何娘子告状:“怪道她成天地叫我出门,原来是嫌我话多呢。”
何娘子和品书都笑弯了眼睛,何娘子擦着眼泪拉着品书说:“姑娘越发顽皮了,品书姑娘你说是不是?”
品书点点头,“岂止顽皮!现在连狼都不怕,以后只怕要防着姑娘上房揭瓦了。”
钟萸一乐,装出生气的样子道:“你是不是我这边的啊?怎么帮着和娘子说话!我要是上墙了你能不给我望风?”
品书拿着热毛巾忍笑糊在钟萸脸上,仔仔细细帮她擦着脸,擦到眉骨上一处细小的刮伤手下顿住,神色变得沉静道:“品书当然是姑娘这边的,永远都是。姑娘的救命之恩,品书绝不敢忘。”
钟萸不乐意听这种话,手爪子拍拍品书的手臂,“嗨呀,这点小恩小惠记在心里,以后多给你家姑娘带点儿有意思的话本子就行啦。
救命之恩应该谢谢老李才对,他手臂上那么大个伤口,我就这么一点点破皮——”说着伸出手,食指和拇指比出一个很短的距离在品书眼前晃了晃,“血都没流几滴,你这么一说我怪不好意思的。”
何娘子本也被品书的话勾起了一丝心疼,要知道钟萸虽然没受大伤,但毕竟有可能留下了疤痕,寻常大户人家的女孩子知道自己可能会留疤,一个个都难过的不行,偏自家姑娘瞧见了只当没事人似的,还真是心大!
何娘子这么想着,看品书还是一脸忧愁也就帮着安慰道:“事已至此,王爷和秋姑娘拿出了最好的伤药给姑娘用了,一定不会留疤的,咱们好好照顾就是。”
品书应了声是,这才收起难过的表情,细致地避开伤口,给钟萸好好擦干净,浣洗干净后又拉起她的手爪子仔仔细细擦了擦。
钟萸寻思着,自己越来越懒惰,可不就是这些人惯出来的么?本以为自己穿的是正经种田文,没想到种田确实是种了,但完全不用自己多操心啊,下田插秧什么的就更不必说了。
这日子一个字:爽。
两个字:上头!
何娘子瞧着没什么需要她做的了,便准备去灶房忙其他的。钟萸突然想起昨天半梦半醒的时候听到的话,赶紧叫住她问道:“昨儿个是不是有其他人进我房间了?我好像听到有男的声音说什么娶不娶的???”
何娘子噗嗤一笑,道:“姑娘听到了啊,是陆小公子呢,没进房,在外面说的。姑娘可别当真,陆小公子胡说呢,郡公爷已经教训过了。”
诶?不是楚某某么?钟萸有些意外,想起陆战那张娃娃脸心里有几分耽误了祖国花朵的罪恶感:“是他呀。我还以为——”
品书促狭地眨眨眼,接话道:“以为是隔壁楚公子对么?”
钟萸惊了,“这么明显?!”
品书看了一眼何娘子,二人眼里俱是了然的笑意:“姑娘你这是还不够明显么?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钟萸捂脸,深吸一口气哭丧着道:“我没脸见人了。”
何娘子把她的手拉开,用那种过来人洞悉一切的眼神看着她,“姑娘别灰心呀,咱们能看出来的楚公子那么聪明的人看不出来?我看未必。
楚公子可有疏远姑娘?没有吧,反倒是事事关心。陆小公子和吴二可都说了,楚公子拿着刀那气势吓人的很,拼着自己受伤也没让一头狼逃出去呢!”
“他受伤了?!”钟萸又紧张了起来,楚见辞说过今天要去闽地,要是受了伤路上可就更不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