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天色渐渐暗下来,老城区的夜景远不如繁荣的城市中心。鲜亮都开始褪色,公寓顶楼上花花绿绿的招商位中滚动着一条条广告。
夏末秋初的晚上有些凉,清风驱散白日的喧嚣和燥热,木槿和月季的花香也被吹进室内。
周星枕把衣服都吹得差不多了,停下手盯着她忙忙碌碌地拖水擦家具。
他支着脑袋靠一边,良久后,闲谈似的提了一句:“我记得你以前是电影学的,怎么来做综艺编导了?”
舒雾擦沙发脚擦得专心致志,沉浸其中。傻不愣地听见声音,回过头看他,有点吃惊:“你怎么还在啊?”
周星枕:“”
察觉到自己的语气不太礼貌,她用手背揩了揩鼻尖:“你这么久站那没出声,我也没注意,还以为你已经走了。”
男人面无表情地瞥她一眼,轻描淡写地控诉:“我在等袜子干。”
远处一双运动鞋上晾着双凄凄惨惨的白袜子。
为了帮她,袜子才湿的。
舒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低眼看着瓷板上的水珠一点点变多,拿过一边的干毛巾擦干。
边回答了他的问题:“我刚毕业,现在工作难找嘛。哪有这么多功成名就的电影导演,先在电视台积累几年经验也挺好的。”
瓷板上的水像是擦不完似的,抹了一遍又多出几颗。
反反复复几次,舒雾终于恼怒地抬头。
罪魁祸首笑得有些顽劣,白皙干净的手指上还余下点水,唇红齿白的一张脸少年气十足。
成年男人的幼稚被他做出来倒也不会让人生厌,他指了指门口:“你的债主来了。”
房东奶奶不愿意爬楼梯,到晚饭时间又回去简单地吃了个饭,在下面等了好一会儿的电梯才上来。
这层楼只有舒雾一个人住,刚刚门也一直敞开着。
老太太象征性敲敲门,她从不记得这些租户名字:“301号,201号刚下班回来了,你快点去和人道个歉,商量一下怎么赔偿人家损失。”
“好,您等我一下!”她丢开抹布,坐在沙发扶手上把鞋穿好。
周星枕倚着门框,看她从包里慌慌张张地拿手机。
一边的老太太用拐杖敲了敲地板,打开了灯进屋巡视般地东瞧瞧西看看,确认墙壁没什么问题后才放下心。
她目光放在屋里存在感显著的男人身上:“是男朋友啊?”
“不是。”舒雾收拾好自己,站起身来挡了挡他,“是朋友,顺道来帮我修水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