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想变成可以动的人类,我想抱抱他。
-
酒酒父亲刚去世那会儿,正是他事业的上升期。因为种种变故,他显然不在状态。没有人知道这个少年背后有怎样的故事,承受了多大的压力。他从不在节目和访谈上说自己的身世,反正说了也会被说成是卖惨。
他见过太多的恶意,浑身都竖起了刺,拒绝任何人的靠近。
他长得那么好看,舞跳的那么好,红也是理所当然。可有赞美便会有诋毁,有人气也会有人黑。那些把他视为威胁对家的对手前辈们纷纷出动,酒酒遭遇了一波全网黑。
一个刚死了父亲的、十七岁的少年,遭受了整整半个月的网络暴力。
那些字眼太恶毒了。怎么会有人对一个素昧谋面的少年抱以这么大的恶意呢?
人类太坏了。
酒酒变得很暴躁,他发泄般砸碎了家中一切可以砸碎的东西。他一拳打碎了镜子,碎片扎进他的手,鲜血滴滴答答地流。
别折磨自己了,你摔我,你摔我吧。我身体是软的,摔不疼。
可你会疼。
我在心里呐喊。
酒酒终于看到了我,一地狼藉中,我是唯一没有被波及到的东西。
他走过来,抓起沙发上的我。
我安心地等待被砸。
如果能让酒酒开心起来,我摔一摔也没什么。
但他只是小心翼翼地抱住我。
我看见了那张被他撕碎的抑郁症诊断书。
他怎么会摔我?
他只有我。
-
此后三年过得沉重又压抑,或者说,酒酒他的前二十年从未轻松过。
他整夜整夜的失眠,连我也不能令他睡得安稳。
酒酒于他十八岁那年的清明节在家中割腕。他躺在浴缸里,手腕割开一个很深的口子,放进水里,鲜血染红了浴缸里的水。
他像朵伊甸园中娇艳盛放的玫瑰,来到人世走一遭,发现人间不太适合他,就静静在水中枯萎。
快来人啊!救命啊!
谁来救救他啊!
我急切呐喊着,可是没有人听到我的声音。
我为什么……是一只玩偶熊呢。
我甚至没办法救他。
-
幸好李姐有事来找他,见到这情景吓得赶紧送他去了医院。
然后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酒酒厌弃地问自己:“我为什么还活着?”
我没办法回答他。
后来我可以告诉他,你要活着,你要遇到一个叫姜珩的人,他会爱你一辈子,你会幸福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