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咲:“这样啊……”
“除此之外,我还有另外一个奇怪的发现。”狛枝紧紧盯着苗木诚的脸,就如同已经饥饿了很久的人在看着一顿丰盛的美味佳肴,连他表情上最细小的变化都不愿意放过,微颤的嗓音带有一丝压抑不住的热切,“苗木君,你和舞园同学的门牌被交换了。”
“交换的意思也就是说……”朝日奈睁大了眼,“住着舞园同学的苗木同学的房间门口挂着舞园同学的门牌,住着苗木同学的舞园同学的房间门口挂着苗木同学的门牌?”
“好绕口。”不二咲微汗。
“这样子就没有房间交换的意义了。”苗木似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我们交换房间的时候明明门牌还是正常的,为什么第二天早上会……”
“变故已经发生了。”狛枝垂下眼,用着有些惋惜的声音说道,“我发现了异常,然后,就试着进入苗木君的房间。房间出人意料的没有上锁,这时候我就猜测到了有惨案发生,走进一看果然如此。”
他说着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真让人看不过去呢,竟然用如此粗鲁草率的手法杀害了一位优秀的超高校级,舞园同学看起来死前十分痛苦地挣扎了一番呢,淋浴间的血迹到处都是。”
“正是因为她的抵抗,为我们留下来了十分重要的线索。”雾切淡淡地说,“苗木君,你还记得现场你浴室那个几乎被完全拆卸的门锁吗?如果是你的话,应该能察觉到凶手行动的不自然之处的。”
“嗯……嗯。”苗木诚点了点头。
“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山田一脸不解,“不就是舞园同学和凶手在房间里发生争斗,身为娇弱女孩子的舞园同学逃到浴室,她锁上了房门,然后被穷凶极恶的凶手撬开了门锁——”
“山田同学你又忘记了一点!”苗木深吸一口气,“舞园同学昨晚是待在我的房间里的啊。”
“啊!”塞蕾丝忽然掩口。
“根据黑白熊的规定,只有女生宿舍的浴室才会带有门锁,男生宿舍的浴室是不能上锁的。”苗木咬了咬唇,“只是我房间门的构造比较特殊,尽管不能上锁,但仍是需要一些技巧才能打开门。凶手恐怕对这点一无所知,并且误认了我的房间是舞园同学她自己的房间,所以才会做出破坏门锁的举动的。实际要是我本人作案,根本不需要这样大费周章就能轻松地打开房门。”
“知道门锁这件事的人有几个?你告诉过几个人?”十神冷不丁问道。
“黑白熊知道,狛枝前辈应该也是知道的,我在交换房间的时候也跟舞园同学说过。”苗木的声音渐低,“现在想来,凶手应该不知道这个关窍的。而且恐怕他连交换房间的事情也不清楚,在凶手不知道用何手段进入房间之前,我们房间的门牌应该就已经被交换了。”
这里就产生了一个新的疑问。
是谁交换了门牌?
会做出这种行为的人,只有可能是知晓房间交换这一前提的人。
苗木心里浮现出了一个可能性,这个猜想让他的心不住下沉,口中几乎发不出任何声音。
“呐,苗木君,不如就此停步吧。”
狛枝一直不动声色地窥视着他的神情,说不清是什么心情,大概就像是相当于心仪的珍宝不出意料地落入苦闷蛛网的心疼以及因他的痛苦而隐秘滋生出的……一丝极罪恶的期待和快乐吧。
“其实你们大家都是同期的同学啊,至于这么咄咄逼人地深究真相到底吗?再继续这样下去的话,只会在原本就非常脆弱的羁绊上徒增伤痕而已。”
这样的你,一直以来都充满了希望的你,太过于辉煌美好,与泥足深陷的我渐行渐远的你。
我一直以来都无比向往、无比渴望、无比倾慕的你——
“舞园同学如果还在的话,也不会愿意见到现在这种情形的吧。”
好想用黑布遮住你的眼,如此你就只能跌入我的怀抱。
“说不准,其实在我们之中并没有凶手呢?”
好想用双手掩住你的耳,如此你就只能倾听我的耳语。
“苗木君,你不是乐见同伴受到伤害的人吧?”
但是不行,爱是忍耐,爱是恒久克制。
“我……”苗木诚张口。
“呐,苗木君,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做呢?”他在他的脸上闪现了一丝惶惑的时候蓦地压低了嗓音,努力地压抑着内心克制不住的雀跃和兴奋,但微颤的声线还是透出了些许的扭曲意味。
“与其在相互质疑中活下去,不如在相互信任中被杀呢?”
那就让我成为令你蜕变为更加耀眼的希望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