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三刻的时候,老人也曾召唤过迟南君,可这家伙在梦里也睡的跟死猪一样,只好作罢,气呼呼地将迟南君送了回去。
第二天,迟南君醒的依旧很早,有些宿醉,脑袋隐隐发痛,身上穿着昨天的衬衫,皱皱巴巴的。
从床上爬起来,迟南君脚跟都站不稳,揉着额头拿起一旁的大衣,伸手往口袋里掏。
脑袋里闪过一道亮光,迟南君摸着空空如也的口袋,呆滞片刻,随即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
蹬掉鞋,迟南君扑到麦冬身上,伸手扼住麦冬的喉咙,俯下身,瞪大了眼睛,“麦冬!你给我醒醒!”
麦冬睁开眼睛,眼神平静,没有丝毫倦意,“干嘛?”
伸出手掌,迟南君龇牙咧嘴地呵斥道,“骗我的金币,你快还给我!”
“没了,”麦冬的巴掌摁在迟南君脸上,一把推开,嘴里喃喃着,“睡觉,睡觉。”
虽然被推翻,可迟南君岂是善罢甘休的人,爬起来骑在麦冬身上,双手摁住麦冬的肩膀来回晃悠,“金币,快还我金币。”
大清早的,被这么折腾一通,麦冬烦不胜烦,又不能一巴掌拍死迟南君,只好屈服,伸手从枕头底下抓出一把硬币。
迟南君趴在床上数了半天,抬起头心算一番,伸脚踹麦冬,“怎么少了六个铜币?”
一个枕头直接飞了过来,砸在迟南君脸上,麦冬被惹怒了,揉着脑袋坐起来,“你昨晚吃的shi啊!”
迟南君仰身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两道鼻血淌了出来: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
伏龙山全部由岩石堆起来,山势格外陡峭,满眼尽是青灰色的巨石,石缝儿里寸草未生,周围一片空寂。
妖王的府邸在伏龙山的背阳面,入口是个敞开的洞穴,旁边竖了个青石板,上书“妖王”二字。
嶙峋的碎石一路向下,深入大山腹地,墙壁上嵌着照明用的矿石,颜色不一,明暗不定。
走过长长的隧道,迈步进入一个广阔的石洞,石洞左右宽约五十丈,高十丈,石洞有打磨、装饰过的痕迹,最高的石阶上放着妖王的宝座。
石洞里阴嗖嗖的,正中是个巨型的符咒,符咒由筋脉勾勒成,而这些筋脉来自于修行千百年猛禽野兽。
符咒的正中摆了只笨重的铜鼎,鼎内盛着沸腾的血液,阴气源源不断地涌出来,而鼎内浸泡的正是九尾狐的肉身。
蛟螭坐在玄铁浇铸的宝座上,依旧衣衫褴褛,光脚丫子直接踩在岩石上,退到脑袋顶的发际线也颇为稀薄。
肖雉站在石阶下,仰视着高高在上的蛟螭,觉得眼前这个人陌生了许多,“师父,我们收手吧。”
最近妖族内部对蛟螭怨声载道,几位大佬虽然表面上不说,暗地里却都搞着小动作,试图夺取妖王宝座。
蛟螭半闭着眼,神色怡然,“孩子,你还太小,有些事得等到以后你才能理解。”
一千来岁的肖雉虚心地听着,心里不是很服气,却也不敢辩解:谁让这是我师父呢。
“肖雉,最近可有应龙出没的消息?”蛟螭开口询问道。
在苍云岭,应龙是个迷一样的存在,没有人知道他的前世今生,也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更没有人摸清过他的实力。
说来也奇怪,近段时间应龙一直未曾出现过,这个人向来会想方设法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这次却一点儿动作都没有,按说不应该啊。
“没有,”肖雉老老实实地回答。
“可要小心这个人,”蛟螭的眼睛盯着铜鼎,咬着牙说道,“我担心他坏了我的大事。”
权衡了半天,蛟螭的抬头纹一道压着一道,叠到了脑瓜顶,“你去一趟夜郎城,找到神荼后告诉她,万事俱备,然后取她的兵器过来。”
“师父,您就那么信她?”肖雉不明白蛟螭为什么相信一个外人,残杀自己的妖族同胞。
蛟螭的眼睛没有离开铜鼎,“世间的林林总总,终究逃不过一个‘利’字。”
吃完早餐,迟南君躺床上打盹,麦冬则继续看杂志,俩人谁也不打搅,倒也窃喜。
半晌,迟南君醉生梦死好几回,正琢磨着中午吃啥,忽然传来了几声敲门声。
拉开门,是几个卫士,为首的卫士朝迟南君微微欠身,“神荼大人邀请二位共进午餐。”
迟南君拿不定主意,回头望向麦冬,麦冬放下手里的杂志,起身要穿外套。
卫士局的院子里依旧很忙碌,俩人跟着卫士攀上楼梯,走过几个办公室,最终在一间不起眼的房间前停了下来,麦冬在卫士的示意下,屈指叩了叩门。
“进来,”传来的是神荼冰冷的声音,“磨磨蹭蹭的,等你们很久了。”
推开门,神荼正坐在办公桌后,穿着休闲装,埋头签署各种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