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的纱布拆了下来,当看到那上面被缝过针却依旧可怖的伤口,凤湘拿药碗的手都有点抖。
她一边清理着伤口一边去看离染的面色,但见她面色苍白却咬牙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即便是在她给伤口上药之时,离染也未发一眼。
凤湘一时不由得佩服起这样子的她来。等她小心翼翼重新给她包扎好,离染这才裹上袍子对着凤湘言谢:“劳烦公主了!”
凤湘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一边收拾药箱一边道:“有什么需要就只管吩咐下面的人去办,一整天窝在房间里不憋死才怪!”
离染抬起头来,看见凤湘那张闷着的脸,分明是不悦的面容,可是她却从她的话里听出几分关心之意来。
离染难得的微微一笑:“谨遵公主教诲。”
凤湘皱起眉头,本来是要说什么,但到底是没说,转身便走了出去。
她在外头停了片刻便又去敲严司澜的门,里面好片刻才传来脚步声,随后身前的门被拉开,严司澜一副刚刚起身的模样,看见凤湘倒是微微一笑:“公主起这么早?”
凤湘的目光在他手臂上掠过,立刻就朝他示意手里的药箱道:“刚刚给离美人换药,顺便也来看看你的伤口。”
严司澜低下头去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随即侧开身子让她进来。
等凤湘进了他的屋子,走到一旁将药箱放到桌上,又将消毒的药物纱布一并取了出来,回过头,这才发现严司澜的目光竟一直停留在她的脸上,似笑非笑的姿态,似带着探究又带着几分别的意思。
凤湘当即就道:“干嘛用这种眼神?我是给你换药,又不是谋杀你!”
严司澜轻笑了笑,眼尾邪肆的勾起:“既然你都给离美人换过药了,想必早知道她的身份了?”
凤湘顿时就抬头瞪他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吗?行,要不愿意换药,我走就是!”
她又将刚刚拿出来的东西往药箱里头塞,严司澜见了,急忙伸出手来按住她的手腕,随后在她身前的那张椅子上坐下道:“我不过是随口一提,你还当真了?”
话音落,他就将手递给她道:“刚刚起身的时候有点疼,也不知道是不是裂开了。”
凤湘原本心头还有点堵,一听这话,赶紧握住了他的手,将他的袖袍往上拉:“我看看……”
她满面紧张,严司澜睨了一眼,忽然低下去的面容之下唇角的笑意就更深了几分。
包扎的纱布上的确是有血的,凤湘拧着眉将纱布拆开,当到了里头才发现血还出了不少。
待那深及骨髓的上就这么曝露在她的眼前,她刚刚那因为离染伤口刺激出的不舒服的感觉顿时就又涌了出来。
她盯着伤口,不由得看向严司澜的脸:“还痛吗?”
严司澜竟然就一本正经点了点头:“都痛得睡不着觉!”
凤湘眸底顿时就更心疼了些,她取了镊子夹了一块棉球蘸了药水仔细为伤口周围消毒,那药水蔓延过伤口的时候,分明感觉到严司澜的身子都紧绷着,她咬了牙,快速清理好之后便往上头涂抹厚厚的药草,最后再重新用纱布去包裹。
眼瞅着严司澜痛得冷汗都出来了,她不由得有些心疼:“看你日后还不小心些,现在可有醉受了吧!”
严司澜这会儿面容虽然苍白,可心情却似不错。
他懒懒的倚在椅子上,等凤湘将纱布打结,他才看了看臂上像模像样的包扎眉头一挑:“活计不错啊!”
“那当然,我母后懂医,长姐也会点简单的医术,皇兄虽然不懂却也能懂一些简单的医理,到了我这里吧,虽然别的都不知道,但是包扎还是会的!”
她说到后面,虽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骄傲的模样,眼睛里全是神采奕奕的光。
严司澜伸出手指来撑着额头,十分享受:“既然公主包扎的技术这么了得,要不然这伤日后就劳请公主日日替我包扎如何?”
凤湘猛然间一怔,脸上的笑容也凝滞住了。她瞥了严司澜一眼,隐隐是有些瞪他的模样:“我又不是你的下人,干嘛日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