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栖看着他。
“立足社会上,工作很辛苦,生活很辛苦,所以除了努力外,要会利用自己手里捏着的一切资源,只要能对自己有利,且不伤害到别人,不管人还是物都可以利用,不要觉得羞耻。”
可能周宸良觉得她是刚踏足社会的一张白纸,事实上不管是现实还是泥潭,林栖早已见得多也陷得深。
很多生存之道她都懂,包括他说的这些,不然她可能早就放弃了,林栖早已不是林栖。
只是她心里有些动容,因为她的生命从没有被这样轻柔的温软包容过。
“谢谢。”林栖下了车。
“林栖。”
她转身。
路灯在周宸良的身上投射下一层柔和的暖光。
“我话有点多,”男人不由嘲笑自己一声。
又抬头看向林栖:“你还年轻,不要那么急着相亲,就算要嫁,也要挑自己喜欢的,也许你的家庭给了你压力,希望你不要妥协,你姨妈那边我会去解释清楚的,晚安。”
林栖感觉喉咙里像被扎进一条鱼骨,她滑动喉咙,发出艰涩低缓的音节,认真点头道:“好,路上开车小心。”
回到家,林栖仰躺在床上望着天顶,周宸良的话好像还回荡在耳边。
林栖,希望你不要妥协。
视线缓缓移动,林栖看到墙壁上的挂钟,十一点三十四。
秒针在走。
滴答的声音敲打着她的耳膜。
这道声音让她时而振奋,时而平静,时而焦躁,时而怨恨。
但她从不拔下电池阻断这道声音。
就像一直走的秒针,她也不能停下。
林栖望着钟表眨了眨眼,一个挺身坐起来。
洗一把冷水脸扫空一天的忙碌疲惫。
她盘起头发,打开台灯。
夜航的路也许不露圭角,也许枯燥孤单,也许看不到明确的尽头。
可那又怎么不是一条有吸引力的航线,必须淌过的湍急,要到达的远方。
隔天。
林栖背着包风一样路过某间办公室,三秒后又倒回来。
她转头看向敞开的室内。
如果没记错,她昨晚是跟两位关系“匪浅”的男医生一起下班的。
是门忘关了?
林栖视力极佳,注意到那块安静置于办公桌左上角的岗位牌。
麻醉医生:刑台云。
林栖默念一遍,心道后勤部动作可真快。
视线又落回铭牌上的名字。
不是第一次见这个男人,名字却是第一次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