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泰帝是先帝的父皇,先帝身子弱又是他唯一的皇嗣。反观两王儿女成群,且个个身强体壮。他怕皇权受到觊觎,下旨逼迫两王就封。
晏玉楼眯起眼,明明是说湖阳公主的事,他做什么扯得那么远?竟然扯到康泰帝在位时的事,两王放逐多年,新一代长广王行山王也算安分。
&ldo;国公爷就事说事,作甚扯这些无关之事。&rdo;
&ldo;侯爷以为无关?侯爷智谋无双,焉不知防患于未然之理?我们受先帝重托,一言一行都是为了辅佐陛下。陛下年幼,两王早就按捺不住,若非有人掣肘只怕早已生异。即便眼下还算安稳,谁能预料将来世事如何。倘若有朝一日陛下出事,得利之人定不会是子嗣颇丰的两王,而是近在京城的淮南王。&rdo;
&ldo;淮南王?&rdo;
淮南王淡泊,又无子嗣,他不可能对皇位生出什么想法?真要是有,哪里会放着自己摄政王的权利不用,甘愿做一个闲散亲王?
她试图从姬桑的眼神中看出一些什么,可是除了深邃,她什么也看不到。他竟然会对自己说这些话,真是出人意料。
&ldo;有些话,不用我多说想必侯爷心知肚明。&rdo;
皇家的人,谁都不可以相信。越是看上去无欲无求的人,才越可怕。他也希望淮南王是个例外,可是谁也不敢去赌。
晏玉楼转过头,望着王府和公主府的方向。陛下还未长大,她肩上的重任不能有丝毫的差池。没有确凿的证据,她还动不了湖阳。即便她愿意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无济于事,自己要是出了事,再无人会还柳云生一个公道。
而湖阳,只会越发的肆无忌惮。
她无比怀念以前生活的时代,这样的案子何需苦恼,科技面前一切都将无所遁形。
苍茫夜色,像极她的心情。
良久,她喃喃道:&ldo;我认怂了,那我什么都做不了吗?&rdo;
&ldo;等。&rdo;
等什么?等陛下长大亲政,等朝局稳固。等淮南王老去,等湖阳露出更大的马脚被人捉到确实的把柄。
总之,眼下时机未成熟,不能轻举妄动。
一个等字,尽显无奈。
晏玉楼苦笑一声,朝众人走去。
李太原和庞威等人听到她让众人回去的消息,一个喜形于色一个皱眉不语。李太原高声宣扬着,说他们追贼人追到此地无了踪影,只好打道回去。
她对庞威表示感谢,&ldo;劳庞统领白跑一趟,真对不住。&rdo;
&ldo;不敢当,守卫京城是属下的职责,无事最好。&rdo;
众人散去后,她和姬桑仿佛有默契般,慢慢地往回走。
这个时辰,各家铺子食肆都关了门。整个宣京城,仿佛是一个巨大的黑洞,四处漆黑一片,唯有随从手中的灯笼,发着晕黄的光。
下人们心里纳闷着,谁也猜不透自己主子是什么个想法,怎么会与国公爷(侯爷)一起走路,瞧着透着一股子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