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顾浮有没有能耐打赢他们带来的武将,这点不在众人的考虑范围内。
和玉楼公主一样,顾浮是女子,她若赢了对方丢脸,她若输了对方也胜之不武,显然是笔稳赚的买卖。
可谁都没想到,顾浮能赢遍全场。
管他来的是何等健硕的彪形大汉,身负多少战功,战戟舞得有多威风,锤子轮得有多吓人,统统都被顾浮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由此可见顾浮打断玉楼公主的刀,已经是手下留情。
而先前说玉楼公主连顾浮都打不过就别想挑战大庸武将,言语间把顾浮和玉楼公主一块贬低的大臣也闭了嘴。
——这显然不是他们理解中的“闺阁女子”。
“好了。”打完一轮,皇帝才不紧不慢地唤了一声,让顾浮收手。
因为长刀不给劲,中途换了把长枪的顾浮神清气爽,听皇帝的话乖乖退下。
宫女领她到偏殿休息,顾浮坐下后就摘了幕篱——方才好几个武将想把她的幕篱打掉,虽然没有成功,但也在幕篱上留了几道口子。
顾浮正苦恼待会回去要怎么应付卫姑娘,外头突然传来宫女诧异的声音:“李统领?”
顾浮身形一僵,手里的幕篱险些掉地上去。
她方才和人对打,刻意改了出手的习惯和武功路数,应当不会被李禹看出来才对。
偏殿外,李禹面不改色地对宫女扯谎,说道:“陛下叫我过来看看。”
宫女迟疑,不太敢放李禹进去。
顾浮站起身,正想在偏殿里找个地方躲躲,就听见外头又响起一道声音——
“陛下何时叫了李统领来偏殿,我怎么不知道。”
声音冷淡,分明就是傅砚。
顾浮舒出一口气:她家望昔可真是及时雨。
顾家二姑娘毕竟是国师的未婚妻,李禹就是再好奇再想探究,也没有当着国师的面强行去见人家未婚妻的道理,只好悻悻离开。
李禹离开后,顾浮重新戴上幕篱,跑到门口,脚步非常轻快——她太久没和人一对一打过架了,刚刚那一通打,打得她非常痛快。
可傅砚却与她截然相反,感到了无比的憋闷。
在顾浮看不到的时候,傅砚收集了许多有关顾浮在北境从军的情报和信息,可无论翻多少书册军报,阅览多少文字记叙,都没有方才亲眼看见顾浮持刀舞枪碾压数名大将来的震撼。
傅砚从未如此清晰地认识到,京都这块繁华地根本不够顾浮施展,她若为男子,必可累积不世之功,名垂青史,而不是只有短短五年的军旅生涯,得后世一句“英年早逝”的叹息。
哪怕顾浮说了她如今还有别的事情想要去做,傅砚依旧为她感到不平。
无处发泄的郁闷让傅砚按捺不住来找她,带她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