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漾看向陈继:“你真的一点儿都不生气?”陈继喝口酒,慢半拍回:“你要说意外确实有,生气…没必要吧,在一起得是两边儿都想,人家和颜悦色的跟我商量想换个人喜欢,我还能臊眉耷眼的说不同意?”陈漾很快说:“那你就是不喜欢她,喜欢怎么可能不翻脸?”陈继:“当时杨晚仪看我没什么反应,她也是这么说的,她说我在实验室里对着显微镜都比看着她深情。”陈漾蹙眉,下意识护短:“你听她放屁,她就是想把责任都栽你身上。”陈继:“不说这些,事儿过了,我又没想剃度出家,以后遇见合适的也会找。”陈漾不急不缓的问:“你再找准备找个什么样儿的?”陈继靠在沙发里,思忖片刻:“找个漂亮的,脑子不用多聪明,迷糊一点儿笨一点儿都行,但一定要有血性,做事儿不瞻前顾后,脑袋一热说做就做,要勇敢,仗义,善良,念旧…”陈漾的脸早就掉在沙发底下,陈继说不下去笑出声,陈漾像是心脏回血,吓得脸都变了色:“你耍我?”陈继嘲笑:“你自己犯蠢。”陈漾提心吊胆:“你白天跟她去看画展了?”陈继:“嗯…明天去看江景,后天去明珠塔。”陈漾还是忍不住垮起脸:“你约她干什么,夜城不忙了?国家不需要你了?”陈继慢悠悠的瞥了眼陈漾:“我在给你善后,她心情不好拎包就跑,你有能耐别疯。”陈漾憋气,他就是没能耐嘛,杜又彤要辞职都是陈继给劝好的。垮起一张黑脸,陈漾:“你俩现在男未婚女未嫁,再这么善下去,指不定善成什么样儿。”陈继:“小气没用,小心眼儿更没用,你唯一能让她留在你身边的方式,就是让她喜欢你。”陈漾脱口而出:“你在她怎么喜欢我?”陈继微张着嘴,无语到极致,几秒后道:“那我死?”饶了我吧,还想多活几年杜又彤快死了,被陈继给无聊死。除了见面的第一晚,两人吃了顿饭,陈继跟她说的都是‘人话’之外,往后几天,杜又彤经常听不懂陈继在说什么,因为他会跟她聊科研所和实验室里的细菌。那些杜又彤这辈子没了解,下下辈子也不会涉猎的东西。陈继侃侃而谈:“这个项目从我老师开始到现在,今年正好是第十年,老师说他不怕再等十年,只是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烧钱,希望最后一步实验能在一万次内成功。”杜又彤强颜欢笑:“老师一定会心想事成的。”陈继:“希望总是好的,科研所里很多项目都是几代人接力在搞,就像我老师的老师,他之前主研原始细菌,你知道一个细菌细胞里能存在多少个清晰的dna和碱基吗?”杜又彤笑不出来:“…我不知道。”小时候杜又彤就知道陈继是学霸,但好歹陈继不拉着她讲高中数理化。现在好了,陈继试图给她普及‘看不见的它’。杜又彤听得脑袋疼,想让陈继闭嘴,提议道:“大哥,你看《消失的她》了吗?”陈继:“听身边人说过。”杜又彤点头,“很多人都说好看。”她疯狂安利,只希望陈继能关闭科普的嘴,哪怕只有两个小时。谁料陈继道:“我们去攀岩吧。”杜又彤:“啊?”陈继:“你一说《消失的她》,我想起潜水,我不会潜水,你会吗?”杜又彤:“不会。”陈继:“那就去攀岩。”杜又彤:“……”她不明白,潜水和攀岩有毛关系。但陈继说了,她本能点头,提着八百年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身躯,杜又彤当天爬得四肢瘫痪,晚上跟陈继坐渡轮看江景,上船就开始睡,一直睡到下船。隔天杜又彤带陈继去明珠塔,陈继看她胳膊酸腿疼,说她缺乏运动,带她走楼梯,她一天生生爬了上千个台阶。再隔天,陈继约她一起骑行;再隔天,陈继约她看科技发布会,满场理工男,杜又彤就像出现在北极的企鹅,好不容易熬到结束,晚上吃饭,陈继跟她聊了一个半小时的芯片技术…再隔天,杜又彤知道自己很不对,她想问陈继准备在海城待多久,再这么下去,怕是连童年的友情也要消磨殆尽了。好在陈继选了个温和的行程,他说:“我想去趟静安寺。”杜又彤半开玩笑半认真:“你还有完不成的心愿呐?”陈继:“当然,我们室有好多项目都没完成,我昨天跟你说的那个…”杜又彤悄无声息的抿唇,她就多余问。去寺庙,杜又彤给陈继买了香,陈继问:“你没有要许的愿?”